赵杉把脸一沉,斥道:“我要如何安排,用你操心?多嘴!”缓了缓语气,望着黄文金,说:“叫你做这些跑腿的活计,不觉着委屈吧?”
黄文金几番受过她的关照,乐于还人情给她,嗬嗬笑道:“吃得饱了,正想骑马出去转转,又能消食,又可顺便瞧瞧风景,有什么委屈,求之不得呢。”说着,抬腿跃上马背,唤郜永宽:“磨蹭什么?快走啊。”
郜永宽向熊万荃丢个眼色,不情愿的上了马。
李秀成面色蜡黄,闭着眼皮躺在床上,身边只有两个小卒伺候。
李世贤屈膝跪在床前,握住李秀成的手,含泪呼唤。
李秀成睁开眼,看看众将,又望一望站在众将身后的赵杉,手扶着床栏坐起来,叫李世贤起身,又叫小卒搬了椅、凳来与众人坐。
赵杉看他脸面灰暗、憔悴不堪的模样,不像是装病,怀疑是不是费秀元给他吃了什么药,便就曲言问道:“那日去公学派米不还好好的,怎么几日不见就病成这样?”
李秀成抿了抿嘴唇,正要说话,熊万荃却抢言道:“听郎中说是因为劳累过度导致精气耗损,又正逢梅期雨多,就发了病。大人日常操心的事情太多,小卑职们也常劝叫保重身子,偏只不听。”
“人食五谷,哪有不患疾染病的。”李秀成挺了挺腰,把众将逐个扫视一遍,伸手从枕下摸出一卷皱巴巴的墨字白纸,道:“叫你们来是议一议会操的事。而今苏南各处的战事都已完了,东王诰谕叫固城养兵。妖廷未灭,天下未定,以后还有许多硬仗要打,一刻也松懈不得。我想效仿西洋人的法子,早晚集合会操。这上面是具体的回节动作,你们看一看,可有需要改动处。”
众将将纸轮流传看,李世贤道:“只看文字描述意会得不真切,还是叫人做了来看,才真切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