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成辉喊我多谈了一些事情,耽搁了一些时间。”
“都告诉他了?”
“嗯,全都告诉他了。”
“他怎么说?”
“他说让我把我收集到的情报全都快马送给陛下,抢先一步行动,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尽可能买通那些为孔拯办事的人,就用保他们不死作为代价。”
苏隐听了,眉头挑了挑。
“司法三司里有他们的人?否则他怎么敢这样说?”
“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耶律成辉自己也说了,只是唬人而已,先把这一关挺过去,事后该怎么办,那就是他的主动了,食言而肥也没关系,反正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耶律瑾思考了一会儿。
“按照我对他的了解,我觉得应该是真话,我不觉得他们有能耐往司法三司里安插他们的人手,司法三司里都是陛下安排的人,职责重大,前途远大,没有理由背弃陛下而投靠他们,他们若想往里头安插什么人,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也很难不暴露。”
“我想也是……但还是查一下吧,这种事情不能当做没听到,否则真要出了什么事情,也算是咱们的过错,咱们责无旁贷。”
苏隐提笔写了一份调查令,打算对司法三司中籍贯出身于燕云或者外族的人员进行一番秘密审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吃里扒外现象的蛛丝马迹。
“您说的是。”
耶律瑾表示了支持:“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您尽管吩咐,我会全力完成。”
苏隐对耶律瑾的表现十分满意,于是笑了笑。
“不用做了,该做的都做完了,就看着好了,你也不用费心思买通那边的人,就让他们找证据,然后光明正大的交给陛下,如此,陛下才有在中都办事的借口,这很重要。”
“还是您的思虑比较周全。”
耶律瑾不轻不重的拍了一计马屁。
“你这拍马屁的功夫是越来越熟练了。”
苏隐看着耶律瑾,笑道:“站在这样的立场上看着他们三方面内斗,是不是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这样说起来,确实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耶律瑾也笑了,开口道:“这主要还是因为陛下的栽培,没有陛下的栽培,哪里能有我的今天呢?没有陛下的栽培,我可能已经辞官回家,在家中郁郁而终了。”
这话对于耶律瑾来说,绝对不是随随便便的拍马屁。
这是实话。
作为一个外族臣子,能够立于不败之地,站在元从系的立场上看待问题,主要还是苏咏霖对他的提拔和栽培。
没有苏咏霖对他的栽培,他又能如何?
包括之前苏咏霖支持他在礼部里面搞事情,拉起了考试司的团队和孔拯、周江二人的势力分庭抗礼,这其中如果没有苏咏霖的帮助,那是想都别想。
不过说起来,耶律瑾觉得自己要是没有当初那一次的崩溃和软弱,估计也没有现在这些事情了。
当初因为被安排为礼部右侍郎,本想着大干一场获得新朝的承认,结果发现自己在礼部内寸步难行,想做什么都做不到。
别说同级官员周江和上级孔拯,连下头一个小小的办事官员都能给他脸色看。
他想要调动下属官员办点事情,老半天都没人理睬他。
在当初刚刚成立、到处都是山东官吏担当职位的礼部,他遭遇到了惊人的孤立和排挤。
新朝初立,作为一个契丹人,一个金国旧官员加入大明朝廷,他本身就没什么底气,尤其加入的还是礼部这个充斥着汉人士大夫的部门,他面临的困难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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