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变了,变了很多很多,变得让我有点不认识他们了,他们为什么会因为后来居上而产生是领导者想要打压他们的想法呢?为什么他们会觉得我担心他们威胁我的地位?”
苏隐想了想,得出了自己的看法。
“之前乔丰交代过,在一些江南老人屡屡发现自己晋升困难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产生了怨恨的情绪,由此产生类似的想法,也就不是奇怪的事情了。”
苏咏霖沉默了一会儿,又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们已经渐渐的真的把我当皇帝看了,也是真的把自己当作这个国家的主人来看了,归根结底,还是旧时代没有过去,新时代还没有真的到来。
他们半边身子在新时代,半边身子还在旧时代,我竭尽全力想要把他们往新时代这边拉,到头来也只成功了一半,他们的脑袋里还有那些大块吃肉大秤分金的思想,甚至可以说是根深蒂固的。”
苏隐表示赞同。
“在相当一部分人的脑袋里,这种想法可能都是根深蒂固的,因为他们生于斯,长于斯,短短十数年的革命,可能不足以改变全部。”
“是根本不可能改变全部,否则他们如何会从权力斗争的角度来看待我要做的事情?我带着他们北上山东闹革命,是为了权力?”
苏咏霖怒道:“这才哪到哪?他们就忍不住要追求荣华富贵、要做权力世袭的世家大族了?天下尚未一统,革命才刚刚开始,他们就在这里求田问舍!也不看看自己的能力到底能不能够得上!”
“您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们绝对不会认为您是单纯这样想的,他们只会得出他们能够得出的结论,他们不了解您的一片公心。”
苏隐沉下脸,低声道:“所以我认为,对付这种已经完全变质的人,是不能手软的,应该先下手为强,将他们全部处置掉,绝对不能放任他们继续留在领导位置上坏事。”
“不行。”
苏咏霖摇了摇头:“他们只是这样说,并未有任何实质性举动,我不能连说话的权利都不给他们,他们可以说话,但是,我必须要画一条红线告诉他们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不处置他们吗?”
苏隐跃跃欲试道:“如果您允许,我立刻派人死盯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有什么想法,防患于未然也是好的,现在我越来越觉得大明的心腹之患,就在这中都城内。
中都城内要是出了点什么小事,到地方上就会无限放大,中都城内出一个贪官,地方上就会出现几十个贪官,中都城内如果不能肃清吏治,正本清源,则整个大明都要受到影响。”
苏咏霖想了想,也缓缓点了点头。
“你说的是有道理的,派人盯着也可以,但是不要轻举妄动,经过这一次教训,我认为他们会有极大的可能只是过个嘴瘾,不会真的付诸行动。”
“防患于未然,这是天网军对内工作部的工作核心,我已经失职过一次了,要是再有第二次,我也不能原谅我自己了。”
苏隐显然还是对这一次的失职感到十分的愧疚。
虽然苏咏霖没有处置他,只是象征性罚了他三个月的俸禄,但是这足以让他难受得浑身发痒了。
既然他有这个动力,苏咏霖觉得也可以这样搞一下。
防患于未然,避免他们再弄出乔丰、鲁甸这样的事情,搞的整个中都动荡不安。
在他的精力难以应对全部方面的时候,苏隐代替他盯着这群人,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当然了,尽管苏咏霖成功化解了政治危机,但是他自己也感到他和最早参加革命的“江南老人”们之间出现了一条裂痕,这条裂痕将在未来的岁月里随着时间推移和冲突加剧,而不断扩大。
有朝一日,苏咏霖必然要面对残酷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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