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年看着眼前的闹剧,李秀珍哭着控诉自己的不幸,她的眼泪里或许有对父亲过世的伤痛,有对没能尽到赡养义务的愧疚,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幸感到委屈。
李向阳虽然也在看到李广志的尸体时,有那么一瞬间红了眼眶,之后就一直在看着李秀珍和吴建国争吵,却始终没有替李秀珍说过一句话。
刘丽萍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眼前的争吵,嘴角甚至带着明显幸灾乐祸的微笑。
傅年再看向躺在床上失去了生机的李广志,替他感到可悲。
“你们别吵了,这里是医院,有什么事外面去解决。”护士拿了一个死亡通知书过来,说:“这是李广志的死亡通知书,你们谁在上面签字。”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李向阳上前一步,接过笔说:“我签。”
李向阳在死亡通知书上签了字,护士将纸笔放好,看向一旁的王军,说:“警察同志,尸体不能总放在这儿,我要送去停尸间,你们那边如果有法医过来,办好手续直接去停尸间认领就可以了。”
王军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眼看着尸体被推走,李秀珍看向王军,问:“警察同志,我爸真的是被虐待致死的吗?”
“是不是要等法医出具的验尸报告。”王军扫了一眼四人,问:“你爸家的保姆是谁雇的?她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李秀珍看了看李向阳,李向阳又看向刘丽萍,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丽萍身上。
刘丽萍见状没好气地说:“保姆是我请的,可那是花钱让她来照顾老爷子的,谁曾想会有这么一出。你们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她搞虐待,要抓也抓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军耐着性子说:“那她的联系方式你总该有吧。”
“有。”刘丽萍拿出手机,找到保姆的手机号,说:“就是这个。”
王军打开手机相机拍了下来,又拨了过去,可是电话没接通,而是被人挂了,再打就提示关机。
“这个王美娟是你在什么地方招来的,你那里有没有她的详细资料?”
刘丽萍想了想说:“是我们楼下的家政公司,她刚刚来的时候,我要了一份身份证的复印件,不过已经两年了,早就不知道放哪儿了。”
“她是本地人么?”
“不是,好像是南方的,具体什么地方我忘了。”刘丽萍反应过来,说:“你们可以找家政公司啊,他们那儿肯定有她的资料。”
几人正说话,一阵警笛声响起,没过一会儿,就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王耀。
傅年见状连忙醒了过去,说:“王队,您怎么来了?”
王耀看了看王军的方向,说:“王军给我打了电话,说了具体情况,刚好那边的案子也遇到了瓶颈,我就顺便过来看看。”
傅年拉着王耀走到一边,小声说:“王队,我们之前询问过李广志的邻居,李广志瘫痪的时间,跟我爷爷去世的时间是同一年,只是具体时间我们还不清楚,我怀疑李广志变成这样是人为的。”
王耀的眉头微皱,说:“你是怀疑有人想杀李广志灭口,结果让他捡回了一条命,瘫痪至今?”
傅年点点头,说:“王队,我今天了解了许多事,尤其是有关我父母的事,你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就找个地方聊聊。”
王耀看了看急诊室外的人,说:“好,你等我一下,我交代一声。”
王耀走向王军,说:“王军,法医科的同事都到了,你带着他们走个程序,我还有事,这里就交给你了。”
王军点点头,说:“成,这个简单,你忙你的就成。”
刘丽萍走向王耀,问:“警察同志,你应该是领导吧,我们家老爷子被保姆虐待,我们是不是可以向家政公司索赔?”
王耀看了看刘丽萍,说:“你是李广志的家属?”
刘丽萍点点头,说:“是,我是他儿媳妇。”
“你们请来的保姆长期虐待老人,你们一点都不清楚?”
刘丽萍的脸色一僵,说:“我们又不住一块,这怎么可能知道。”
“你们是不是以为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搪塞过去,把责任都推到保姆身上?你们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也应该体会过为人父母的辛苦,怎么就忍心让抚育你们长大的老父亲,落得一个被虐待致死的下场,你们跟那个保姆又有什么区别?”
“不是,又不是我们虐待的他,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怪在我们头上?我要是不孝顺,怎么可能给他请保姆?管吃、管住,加上保姆的工资,一个月五千块呢。”
“据我所知,李广志每个月的退休金就不止五千块,你所谓的管吃管住和请保姆,都是花的他自己的钱。”
刘丽萍一噎,脸上有些挂不住,转头看向李向阳,说:“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走,家里就只有儿子一个人,你不担心啊。”
李向阳虽然脸色不好看,却也没有和刘丽萍争辩的意思,朝着王耀笑了笑,跟在刘丽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