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满满一屋子人,转眼间就只剩他们两个,傅年总觉得心里空唠唠的。
察觉到傅年的情绪,容溪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搭在肩上,轻轻在他耳边说:“舍不得?”
“有点。”傅年握住容溪的手,长出一口气,说:“毕竟生活了这么久的城市,多少还是会有些舍不得。”
“我们还会再回来的。”容溪语气坚定,就好似承诺一般。
傅年回头看向容溪,其实最难过的是他才对,为了一段感情放弃了自己的一切,富足的生活,尊崇的地位,以及亲人。
“我相信你,不管多久,不管在哪里,都有我在。”
傅年窝心的话让容溪眼睛一酸,忍不住吻上了他的唇。傅年转过身温柔的回应着,他觉得他们的心贴的更紧了。
“嗡嗡嗡”,就在他们难舍难分,打算更进一步的时候,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傅年松开容溪,转头看过去,却被容溪不满的捧住了脑袋,有些恼地说:“继续。”
傅年轻笑,抱起容溪就进了卧室,管他呢,现在他只想要他,和他贴近再贴近……
傅年侧躺在容溪的腿上,容溪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那里的头发很短,尤其是刀口的地方,光秃秃的,以后也不会再长头发,轻声问:“还疼吗?”
傅年摇摇头,说:“是不是很丑?”
“丑。”容溪低下头吻了吻,说:“但我只会心疼。”
傅年抓住容溪的手,转头看着他,说:“容总这情话说的,越来越顺口了。饿了吧,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
“中午剩下不少饺子,热一热,吃点就成。”
“容总果然是个好媳妇儿,都知道勤俭持家了。”傅年起身,在他额间亲了亲,说:“那你去洗澡,我去做饭。”
“嗯。”现在他对‘媳妇儿’这三个字已经免疫了。
傅年来到客厅,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看,发现宋桥刚才连续给他打了三通电话,他连忙回了过去。
“喂,傅年,你丫刚才怎么不接电话?”电话刚接通,就传来宋桥气急败坏的声音。
听他说话这么中气十足,傅年不由松了口气,问:“怎么了这是,一副被人踩了尾巴的语气。”
“我失恋了。”刚刚还跳脚的人,一下子萎了下来。
傅年听得一阵莫名其妙,说:“不是,你啥时候谈恋爱了,我怎么不知道?”
“傅年,我发现你丫就是有了媳妇儿,忘了朋友,一点都不关心我。”
听宋桥的语气不对,傅年收起嬉笑的表情,认真地问:“你跟乔姐表白被拒了?”
“哪有表白,她那么聪明,还用得着表白吗?”宋桥语气里满是挫败,说:“傅年,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动心,却连表白的机会都没有,你说是不是报应?”
“报应什么?这些年你是没少吃喝玩乐,但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女的,不也只是玩玩吗?你又不是渣了谁,怎么就聊到报应了?”傅年说到这儿顿了顿,说:“你丫不会真背着我渣了谁吧?”
“我什么性子,你丫还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天天跟你厮混,你见哪个女的找我负责过?”
傅年纳闷地问:“乔姐到底怎么跟你说的?难道直接说你别追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差不多吧。”
“不是,宋桥,这不像你啊,你丫不是惯会死皮赖脸吗?怎么人家就拒绝你一次,你就放弃了?”
“不是,问题是我再死皮赖脸也没用啊,属性不同啊。”
“属性不同?你这话什么意思?”傅年被宋桥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宋桥沉默了一会儿,用极快的语速说:“乔兰喜欢女人。”
“啥?”傅年听得一阵发愣,随即说:“你的意思是,乔姐喜欢……女孩子?”
“嗯。”宋桥闷闷地应声,说:“我就说,有乔兰这么好的女人在身边,容总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丫的,原来问题出在根上。”
傅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宋桥,好半晌才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大街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总有一个是你的真命天女。”
“你丫这安慰人的话,简直一成不变。”
“变变变,改成真命天男,总行了吧。”
宋桥被逗乐,笑骂道:“老子是直的,钢铁直男,喜欢女人,去你的‘真命天男’。”
傅年好笑地说:“行行行,你是直的,我是弯的,你失恋,你最大,老子宠着你。”
“你丫都要走了,还怎么宠?”宋桥的语气里难掩不舍。
“不是,现在交通这么方便,科技这么发达,你要想我,直接跟我视频,或者坐动车来找我,顶多三个小时,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虽然这么说,傅年心里也不好受,说:“你丫不会是因为没办法来我家蹭吃蹭喝,才这么伤感的吧?”
“哎呀,被你丫看穿了。唉,你说以后没了你这么个厨子,我这日子还怎么过?”
“我就知道你丫没安好心。”
短暂的沉默后,傅年深吸一口气,说:“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记着了,你丫要敢十年八年的不回来,我就直接搬到你家当电灯泡,你们想亲热门都没有。”
“有你这么损的吗?”傅年听得一阵好笑,说:“不说了,我还得做饭,乔姐的事你就忘了吧,就当今天你们没见过。”
“嗯,那我挂了。”
傅年挂掉电话,见容溪正站在卧室门口,不禁一阵哭笑不得,说:“容总,你能不能不要每次我接电话的时候都偷听?”
“没偷听,我在光明正大地听。”容溪说的一本正经,说:“你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得?”
“没有。那下次我打电话,直接开免提怎么样?”
容溪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准了。”
傅年好笑地摇摇头,说:“容溪,你知不知道乔兰喜欢女孩子的事?”
容溪眼底闪过惊讶,说:“我从不过问下属的私生活。”
“之前宋桥送乔姐回家,乔姐跟他开诚布公地说了。说实话,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乔姐了,又漂亮又聪明,工作能力强,为人还洒脱真诚,真的很完美。”
“再完美,也跟你没关系。”
“哎呀,我这还没做饭呢,怎么就闻到一股子醋味。”
“我饿了,饭呢?”
“爷,您稍等,奴才这就去做。”
转眼一周已经过去,楚萧给他们定了后天去晋城的机票,傅年和容溪决定好好在宁城转一转,先去逛商场,再去吃饭看电影,最后去游戏厅痛痛快快的玩了一遍。
“家里那个行李箱坏了,我们去楼上再买一个。”
容溪应声,和傅年一起上了五楼。走马观花似的看了一遍,傅年看向容溪,问:“容溪,你说咱们买个多大的?”
“普通大小的行李箱就成,就带几身衣服,和一些必需品,其他到那儿再买就行。”
“好,听你的。”
傅年走向其中一家专柜,上前打量行李箱,刚想开口询问价格,就听身后有人说话。
“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嘉华总裁,宁城十大杰出青年容溪吗?怎么,大总裁亲自来买东西?”
傅年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站在不远处,身边还依偎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
“咦,这就是嘉华的容总?”女人上下打量着容溪。
容臻见状嬉笑着说:“怎么,看上了?可惜人家是个兔爷。”
“兔爷?”女人震惊地看着容溪,说:“他……喜欢男人?”
容溪冷眼看着容臻,淡淡地说:“这商场真的该整顿了,竟然放只只会狂吠的狗进来。”
“你!”容臻恼怒地看着容溪,说:“容溪,你别忘了,你现在才是被赶出家门的丧家之犬。”
“容臻,你最好不要惹怒我,否则只要我回去,你就会被打回原形。”容溪说话的语调不急不缓。
容臻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很清楚,在容平心里,容溪才是他最满意的孙子,而自己就是个替补。如果容溪回去,容平就会把他一脚踢出嘉华。
原本想找麻烦,却被容溪一句话给堵了回去,容臻这心里甭提多难受,见女人还在看着容溪,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说:“贱女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女人被打了一巴掌,非但不生气,反而追了上去,慌张地说:“容少,不是,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太惊讶,容少,你等等。”
傅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眉头紧皱地说:“这就是你爸的私生子?”
“嗯。”容溪鄙夷地说:“什么都不会的败家子,嘉华落在他手里,早晚被败光。”
“你爷爷还没老糊涂,应该不会将嘉华交到他手里吧。”
“这个说不准。”容溪顿了顿,说:“不过那些已经跟我无关了。”
“容溪,你学过法律么?”
傅年问的容溪一愣,说:“你想做什么?”
“你说如果我拿麻袋蒙着住他打一顿,被人发现的话,会判多久?”
容溪听得一阵好笑,说:“为这么一个东西被判刑,值吗?”
“他那么说你,我心里气不过。容溪,如果我判刑,你会不会等我?”
容溪没好气地看着傅年,说:“你打他一顿,他顶多疼上几天,可你就要因为这个留下案底,还要被拘留,合着你就这么点出息?”
“那你说该怎么教训他?”傅年的语气里难得地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最好教训他的方式,就是把他打回原形。”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回去?容溪,我可告诉你,你睡了我,可得对我负责,不然我就套麻袋,把你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