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说话客气,看东西比乔氏透彻,虽是平日里话不多,不愿事事往人眼前凑,但这心里比谁都清楚。
抛开家里老太君对冯依依的偏爱不说,就是朝中将来的左相,也是对这位表姑娘一往情深。
心里不免暗中嘲讽乔氏,眼皮子浅。当初觉得冯依依是无父无母的商户女,好像来到国公府是投奔一样。也不想想,扶安城的首富是什么?
论起产业,林家哪个姑娘能比得上冯依依?
“老太君担忧了两日,也想让梅妈妈过去娄府叫你回来,”二夫人一旁引路,简单话着府里的情况,“又怕表姑娘你有事需要处理。”
二夫人并不多说话,只是简单表达了林家对冯依依这件事的在意。
冯依依点头,道了声知道,便也不再说什么。
老太君屋里,可能近日天凉,椅子凳子上已经加了软垫。
二夫人将冯依依迎进屋里,说是还有别的事要处理,便只留着冯依依在这里。
老太君点头,对于二夫人的处理相当满意,相对乔氏的确稳妥许多。
梅妈妈摆好茶,随即一个眼神,将屋里的婢子们全部潜了出去。
一方软塌,老太君与冯依依隔着一张小几落座,桃桃爬进榻里面,手里头玩着一枚锦帕。
“桃桃可见是吓得不轻,回家来,与我都不亲近了。”老太君无奈,说着是桃桃,眼里看的却是冯依依。
毕竟,冯依依才是林菀书的女儿,有着她林家的血脉。
冯依依微微垂眸。桃桃被掳走这件事,说到底是孔深预谋,错嘛,是林苑私自带了孩子出去造成。
从头到尾,老太君不知道这件事,并且一直催着林家去寻人。
“回来是想跟您说声,我和桃桃准备搬出去。”冯依依适时开口。
林家,她从来没想过久留。
老太君皱眉,似乎也料到冯依依会这样说:“知道你受委屈,可是外面现在这么乱,你带着孩子我不放心。”
冯依依双手捧着茶盏,眼睫微扇:“徐珏在京中有处院子,一直空着。平日他都在守备营,我带着桃桃去那边。”
“这不是去哪里住的事,”老太君手臂搭在小几上,身子往冯依依这边一探,“你这么聪慧真就看不出?永王和娄侍郎相斗,分明就会朝你下手。”
冯依依心中微诧,不由看去老太君。
桃桃被掳走这件事,孔深一口咬定是自己寻仇,并不承认是受永王指使。老太君这句话,端的就是看出,永王才是最后面的人。
“这几日我越发觉得心里发慌,夜里睡不好。”老太君摇摇头,“你是菀书的孩子,有些事情不能有着你胡闹。你且再等几日,看看情形,可好?”
冯依依看着老太君的一头银发,这番挽留着,也只想她多住几日。
老太君伸手摸摸桃桃的头顶,苍老嘴角扯出一个笑:“你也该为她想想不是?”
正说着话,二夫人从外面进来,后头跟着一个婆子。
“老太君,娄夫人让人送了一封信来。”二夫人往边上一让。
那婆子正是跟在娄夫人身旁的,弯腰上前,双手将一封信交给老太君:“奴婢问老太君安。”
老太君看了人一眼,手中捏过薄薄的信封,当下就明白了是什么事。
冯依依这才刚进林家的门,娄家后脚就派人过来,意思再明显不过。
果然,婆子退后两步,客气说道:“天气转凉,我家夫人即将回魏州,临走前,想接冯小姐过府住几日。”
冯依依也没想到,娄夫人会这么快派人过来。原本想着,住去娄家不太好,才想到徐珏当日提及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