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林昊焱回来,将救桃桃的事情说了一番,林苑更是吓得要命。没想到一次任性,差点害了小孩子性命。
冯依依想了想,又问:“她家住在西坡?”
林苑抬起脸,摇摇头:“她不是京城人,也没有亲戚在京城。我也好奇,她平日根本不出府,怎么会知道西坡瓦肆的事,还说得头头是道。”
“她没去过瓦肆?”冯依依皱眉,越发觉得不对劲儿。
“没有,我带桃桃去的那日,她闹肚子也没跟去,”林苑如实说着,“或许,她是从哪个小厮嘴里听说的,也可能是她私下找的那情郎。”
冯依依抿唇,双手叠着,在屋里踱了几步。
夕阳余晖洒进来,光洁的木质地板晕出一片柔光。
林苑见冯依依肯说话,便就又道:“她情郎也是无情的,明明也在府中,竟是连一眼都不去看她。”
冯依依回身去看,脸上落下一片橘色柔光:“也在府里?你知道是谁?”
“不知道,她没说过,我自己猜的。”林苑道,“有一次看见她在房里缝一件男子衣衫。”
府里头这种事情不少,有些个怀春的婢子会私下交个情郎。一来平日有个帮助;二来,身为奴婢也想找个人来疼。
冯依依走到门前,外面就是熟悉的庭院:“她的遗物可还在?”
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天,想来已经留不下什么。冯依依也是没报什么希望。
林苑想了想,这些事情她不过问,气那婢子不说,更重要是晦气:“后罩房,她那间没人再进去,东西全包了起来,等她家里人来拿。”
“我想看看。”冯依依道。
“为何?”林苑不解,凑近来神秘兮兮问道,“你怀疑她?”
冯依依脸一别,轻道:“不是。是想拿她一件遗物,祭奠一下,烧些纸钱给她。”
林苑越发糊涂,手指挠着脸颊:“为何还给她烧纸钱。”
“她投井是因为桃桃的事,我不想她死后有怨气,再回来……”冯依依刻意放低声音,“你该明白。”
自然不能让林苑知道她心中的怀疑,这件事情还是自己知道就好,免得打草惊蛇。
林苑果然点头,脸色些许惊慌:“她是我院儿里的人,要不我也祭奠一下。溺死,应当怨气很大。”
“是这么个道理,”冯依依叹了声,特意嘱咐一声,“这事儿别说出来,世子正在议亲。”
“省的。”林苑认真应下。
。
眼看十月将过,西番使团踏上归程。
晏帝休养十数日,终于上朝,颁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册封娄诏为中书令。
回归朝堂的娄诏,一身五彩制绣官袍,头顶官帽翠玉清润。栋梁之材,龙章凤姿。
自朝臣队列之前两步迈出,娄诏双手一拱,对着上头龙座欠身。
“臣娄诏,请求陛下下旨,重查当年晋安侯府谋逆之罪。”
字字清晰,如同一粒石子丢进平静的潭水,圈圈涟漪层叠荡开。
朝臣俱是变了脸色,紧闭口舌不敢言语。这案子是先帝亲手定下,岂是说重查就重查?
九五龙座之上,晏帝端坐,冕鎏后,双眸凛冽一眯。
垂眸看去殿中站立之人,良久开口:“娄中书,方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