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五月烟雨,穿城而过的条条河流密密织成网一样,垂柳冉冉,正是一幅上好的水墨画。
那如翠玉的河中飘飘摇摇来了一条棚船,湿漉漉的船头站着一身姿曼妙女子,一柄清荷花伞轻轻搭与肩头,美目流转,全是对这美景的惊叹。
手臂搭着一条轻如烟的柳色披帛,正显得那腰身盈盈一握。
美人赏雨图,吸引了岸上避雨的少年学子们,猜测着是城里哪家的千金。
冯依依伸手去伞外,雨丝打在手指间,细细柔柔。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①”娄诏自船篷内走出,两步迈上船头从冯依依手中接过花伞。
冯依依嘴角翘起,身子往身旁人一靠,看去岸上:“像不像你当初的时候?”
“我?”娄诏顺势揽上美人柳腰,指尖试着轻柔的温软。
岸上茶铺中,几位少年身着朴素的儒袍,脸上稚气未脱,见船上人看去,守礼的收回目光。
“对,以前你也是时常手里拿着书,满心里只有科考。”冯依依笑,仿佛当年那个少年的影子一直住在心里,从不曾离开。
娄诏笑笑,脸上温润如此时的春雨:“我记得你,整日里像只欢快的雀儿,满身的活力。”
有些事情大概就是注定,冥冥之中他无法缺失她。
“在这里停留了三日,会不会耽误你的公务?”冯依依问,到底这次南下是娄诏的公事。
运河南扩,前后修了三年多,终于和南端的群湖相连。这件事最开始是由娄诏督办,现在完成,自然也该他来视察收尾。
而借着这次机会,冯依依便也跟着一起回去辛城,看看关语堂和冯寄翠。
娄诏将伞往冯依依那边倾斜,不在乎自己的半边肩膀淋湿:“不急,前面会有人将事情办妥,我只过去走走过场。”
“承肃呢?是否还要留在群湖那边?”冯依依问。
傅家后面参与了修运河之事,碧水村的几位先生出上来协助。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走,傅承肃有了功绩,就能得到相应的封赏,傅家终是会再次回到世家之列。
“他应该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毕竟要做爹了,必然得赶回去。”娄诏嘴角微微扬起,淡淡的青绿色袍子如一个普通公子,没人知道是大盛朝的一品中书令。
小船继续前行,船工披着一身蓑衣立在船尾摇橹,大大的草帽遮挡了半边脸。
冯依依坐回船舱内,开着窗扇继续赏景,雨丝淅淅沥沥,河面圈圈涟漪。
两岸房屋临水而建,能窥见人家装饰精致的二层平座,偶尔会有哪家的闺阁女儿从窗口往河面上看。
天色暗沉下来,灯火点起,朦胧在雨雾中。
日子如此简单,船停在一处僻静地方。这两日,两人皆是住在船上,有些随波逐流的意思,想要在河里看遍这座江南水城。
船工早已上岸,约了伙计去了饭馆吃酒。
雨水敲打着船篷,船身在水中轻轻晃晃。
冯依依后背贴着船壁,光滑的木板擦着她的泛粉的雪肤。
身前的力量让她忍不住扬起脖颈,一声轻哼从紧咬的唇瓣中溢出,继而不受控制的随着一颠一落。
青丝垂落,贴着圆润的玉肩,手指一次次的在那人背上扣下痕迹,减轻自己的那份逃不开的承受。却得到惩罚一样的紧箍,将她像柳条一样折断。
他俯首迈进那片汗涔涔的颈窝,鼻尖喷着不规则的喘气,牙尖一对便触上那柔颈上跳动的脉搏。
感受到怀中曼妙的扭动,掌心更加用力几分,几欲将那片纤腰掐出淤青。
深夜雨急,河面泛着起伏的波浪,岸上那株梧桐树受不住风雨的摇曳,娇嫩的紫色花儿落在,砸在水里,抑或落在那轻晃的棚船上。
清晨。
冯依依在晨雾中醒来,薄纱窗帘透着外面的风景。离开了那小小的河道,船已经上了大湖。
她懒懒伸了个腰,身上无一处不酸,低头更是脸一红。
昨夜那场**到底留下了不少痕迹,怕是几日都消不掉,偏是天热要穿薄衣,该如何遮掩真是麻烦。
身旁的人已经不在,相比于她的赖床,娄诏从来都是早起。
鼻尖闻到一缕香气,冯依依往床边的桌上看去,瓷瓶中插着一支梧桐花,尤沾着清透的雨滴。
用温水擦洗了一番,身子才稍微舒爽。冯依依穿了衣裳,对着镜子几次扶了扶领子,才出了船篷。
清晨的湖面雾气缭绕,朦朦胧胧,远处的亭台好像盖上一层薄纱,宛如置身仙境。
今日便要离开水城,最后来看的就是这片大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