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再三，钱二爷取出袖中筹码翻过阴面，盖在桌子上。
柳不期也施施然把筹码让桌面一丢。
玉歆前去翻牌，翻出一大一小。
钱二爷眉头一蹙，再去看玉歆骰盅里的数字——
“大。”柳不期哈哈笑道，“二爷，我又赢了。”
钱二爷佯怒道：“你这生来老祖宗给饭吃的命！偏就生成了贵公子！气人不气人！”
柳不期笑得更是恣意，他取了钥匙递给玉歆。
钱二爷道：“先前说过，只有两人赢了我，其中一人是殷家大公子，另外一人就是眼前这灾祸。”
柳不期拱手拜礼，笑得明媚飒飒：“二爷承让。”
“多谢柳公子。”
玉歆没料到柳不期还有这手段，从头到尾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犹豫，似乎一切尽在掌握，那几枚小小的骰子在骰盅里的变化似是被他完全看在眼里，钱二爷xià • zhù的时候还有三分犹豫，但他柳不期没有。
“不用谢，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倒是你辛苦了，这骰盅颇沉，得耗费些力气，若换个男子来摇，我未必能赢，”柳不期坦诚道，“二爷爱妻，从不出入风流场所，哪晓得，红楼里不少姑娘为了取悦宾客，也学了摇骰子的把戏。所以换女子来摇，我比二哥熟。”
钱二爷冷着脸皮，讥讽道：“成天往那温柔乡里钻，还能是只童子鸡。”
柳不期一怔，没想到钱二爷丢了脸面居然扯他这出，赶忙看了玉歆一眼，红着脸道：“二哥胡说些什么！”
他咳了咳，对玉歆道：“咳，那账务看着很重要，二哥赶紧派人取来给人家看吧。”
玉歆道：“劳烦二爷。”
钱二爷痛快了些，派伙计去取账务。
玉歆得了张薄薄的信封，翻开来，里面有两张契书，她看过之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匆匆说道：“今日叨扰二爷了，感激不尽。我还有事，先走了。”
柳不期见她神色难看，担心玉歆出什么事情，忙追过去。
钱二爷道：“瞧你紧张的，是喜欢的小娘子？”
“不是，”柳不期来不及解释太多，道，“人家是凤棠的媳妇！钱二哥，要是让凤棠知道，你这么刁难人家，一准得给你些亏吃吃。”
钱二爷一怔，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他琢磨了一会儿，摩挲着下巴，喃喃道：“若是大公子跟我打过招呼，我哪会这么做？肯定怎么方便怎么来。可大公子压根没说来的是他夫人。”
……
玉歆出门吹了一会儿冷风，燥热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她站在原地，长吁口气，猜测的那个可能让她心里突突直跳。
“严玉歆！”柳不期在背后唤她的名字，快步追上来，关切地问，“你看起来不太好，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玉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摇了摇头，道：“是有些事情……多谢柳公子关心。”
柳不期定定地看着玉歆，正色道：“需要帮忙吗？”
这事情捕风捉影，玉歆没想好怎么说，她自己脑子里还很乱：“不是什么大事，今天多谢柳公子了。”
她想找个安静地方好好理一理思绪，正烦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