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粉越洒越多，幽蓝色的光芒照亮了蹲在少女面前的那个黑色身影的模样。
那是一个看上去年纪与她相仿的少女。
她身上穿着一件暗蓝色的振袖和服，蝶翼一样的尾结系在腰后，像是哪家贵府中偷跑出来玩耍的姬君。
黑发如瀑披散在她身后，五官精致，皮肤雪白，比她曾经悄悄地前往城中去看灯会时，那远远的，惊鸿一瞥的城主府的姬君都要好看。
是，神明吗？
少女麻木的眼里清晰地映着面前的“神明”高贵的模样。
“神明”眨了眨眼，又问了一遍：“你在心里祈愿的，只要能帮你复仇，你就能付出任何代价，是真的吗？”
听到这话，少女动了动因为缺水，已经干裂的唇瓣，艰难的从满是腥土的喉中，挤出一个字来：“是。”
“神明”伸出白皙的指尖，点在少女冰凉的额前，深紫色的光芒在指尖下闪烁，流入少女的额头，渗入体内。
一瞬间，少女感觉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什么，却又看不见那一层枷锁。
“那么，契约正式签订完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祭品了噢~”
肉眼看不见的黑色光芒从少女身上飘出，飞入“神明”掌心。
接收到这团黑色光芒的“神明”眸子一弯，坏心眼道：“啊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呀，可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噢~”
她是与神明相反的存在，梦魇——以所有负能量为食的，梦魇。
“但是契约已经签订，你反悔也没用。”
她像是一个成功从别的小孩手中抢到糖果的得意犯，强买强卖。
反悔？
少女摇了摇头，一双被恨意侵蚀的暗红色双眸里满是决绝：“不...我...不，咳咳！”
好几日滴水未进，只能靠着挖地面的土来饱腹的副作用在此刻爆发，少女本就孱弱的身躯再来这么几下剧烈的咳嗽，差点没一命呜呼。
“你的身体状况还真是糟糕啊。”她叹了口气，就像是少女对待恋人时的娇嗔，一点看不出是在埋怨，更像是在撒娇。
停驻在她肩上的蝴蝶晃了晃翅膀，似乎是在应和。
下一瞬，从蝴蝶的双翼上抖落的磷粉化为一道道流光，涌进少女体内。
温暖的力量修复着她千疮百孔的身躯，不过是几个呼吸间，少女就觉得，自己又有了力量。
“谢谢您...大人。”
原本想脱口而出一句“神明大人”的少女及时咽回了中间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