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脸色一白,攥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秦观月却追问道,“你觉得她为何要对我说这番话?”
谢珩紧抿的嘴缓缓打开,声音沙哑,“是在下连累了大人……”
“你虽愚昧,却不古板,这也是我愿意帮你的原因。”
秦观月接过妙妙递来的湿巾擦了脸,缓缓坐下,“你在我府前跪了小半天,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过两条人命,对我来说确实可以做到,但我却欠了太子一个人情,甚至在陛下眼里,我被打上了太子党的标签,陛下不用我是迟早的事。”
谢珩重重跪下,脸色苍白地叩了三个头,也不说话。
秦观月垂眸看了他片刻,然后亲手将他扶了起来,“记住你说过的话。”
谢珩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瞬间爆发出希望来,眼圈都红了起来,低头便要再跪,却被她拦住了。
秦观月淡淡道,“你的膝盖不值钱,值钱的是你身上的功名,春闱在即,大理寺少卿的位子可还空着。”
谢珩压下哽咽,红着眼睛沉声道,“定不负帝师厚望!”
秦观月笑了下,让人送他离开,忽然想起了什么,“霜寒洲怎么样?”
妙妙摇摇头,“还没醒,曲太医刚走,说是眼睛治不好了,身上的蛊得慢慢驱,大概需要半个月,坚持喝药就行,让大人您别催他。”
“萧声呢?”
“送谢公子离开了。”
她脚步一顿,“哪个谢公子?”
“谢玉谢公子啊,大人的师弟。”
“他走了?”秦观月眉头一皱,“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妙妙有点害怕,“半个时辰前,我也是刚知道,估计萧公子都要回来了。”
秦观月停住脚步,半个时辰足够那两人出城了,追也来不及了。
她想到昨晚那顿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谢玉脸上的失落她不是没有发现,但谢玉和萧声不一样,她与钦天鉴迟早有一天要走到对立面上,她不希望谢玉对她心软,否则她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届时只会更难堪。
“大人?”妙妙看着她,“您吃晚饭了吗?”
秦观月摇摇头,去东厢房看了眼霜寒洲,床边的暗器都安然无恙,床上的人也昏迷着,
白衣剑神静静躺在那里,双眼蒙着白布,枕霜寒就在他手边。
天下第一的剑客,若是醒来后发现自己双目失明了,也不知会是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