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琉璃盘中,渐渐地又堆起新剥出来的石榴。
“这种事,交给宫人做。”谢晏成皱眉。
宁嫔没停手,高高兴兴道:“成儿喜欢吃石榴,娘当然要自己剥给你吃。这还是夏天留下来的呢,最后一个了。”
谢晏成没什么心情,却也不便驳母妃的好意,便默许了。
看了一会儿,他想起一事:“为什么说我喜欢吃石榴?”
“你不喜欢吗?”宁嫔诧异,“上次你要那副石榴图,我还以为……”
话说到一半,渐渐没了声音。宁嫔恍然大悟地睁大眼,随即松开眉宇,叹息似的摇了摇头:“成儿,你啊。还没死心么?”
谢晏成神情自若,淡淡道:“既动了心,便不会死心。”
宁嫔顿了顿,放下手中石榴:“太子妃怎么想?她愿意陪着你,不顾名声和性命么?”
她小心翼翼看着儿子冷肃面庞,谨慎道,“太子妃年轻,太子殿下不懂事,她情急之下,一时行差踏错也是有的,太子殿下慢慢哄着,总能回心转意。你离京在外不知道,这段时间太子殿下闭门不出,都是太子妃在悉心照料,所谓伉俪情深……”
“伉俪情深?”谢晏成嗤笑。
唇角勾起,眼底却是冰冷的,殊无一丝笑意。
宁嫔道:“大公主事发后殿下心情不佳,阖宫皆知,唯有太子妃能让他露出笑容。”
“不必说了。”谢晏成打断她。“等见到人,我自会问她……”
男人的声音低沉微沙,眼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什么叫做,伉、俪、情、深。”
*
收到宁嫔邀请时,林卿卿心知没什么好事,但亲眼看到谢晏成仿佛笼罩着一层黑气的冷面,她还是有点吓着。
好不容易伴驾南巡,怎么还这么不开心。
直到被对方死死禁锢在胸口,林卿卿也没想明白哪里不对劲。纤细的腰身被男人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无法挣脱,他用的力气之大,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完全揉碎在自己怀里。
谢晏成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在林卿卿肩头。
第一次,嗅到淡如水雾的莲花香气,胸中的野兽非但没有得到安慰,反而大声咆哮起来。
男人的呼吸炽热滚烫,少女耳根处敏感的白嫩肌肤,渐渐地染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