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未白,萧怀璟已经醒了过来。
往日这个时辰，他已经起身去演武场练武。今日例外，他被人抱着手臂困住，完全动弹不得。
坚硬的手肘陷进温热柔软,一大早就让人血气翻涌。
萧怀璟沉着脸略用力一挣,抽出手臂。
林卿卿被他搅扰,浅浅一声嘤咛，顺势滚进他怀里,闭着眼蹭了蹭，找到他胸膛最坚韧之地才安静下来。
萧怀璟低眼看她。发梢落在雪白的侧颈,娇妩而凌乱，肩头斑斑点点的红痕，已经慢慢变成了紫色。
是他没控制好手劲儿。
少女呼吸匀净,隐隐散发出浅淡花香。胸口被那柔软的脸颊贴着，一点微不足道的、软绵绵的重量，有种意外的踏实与安定之感。
“……看不出来,胆子还挺大的。”
男人看了她半晌,眼中渐渐浮现出莫名的情绪，轻笑一声,长指绕着她一缕青丝把玩。
他有一点明白先帝当年为什么能无视朝局,日日只在后宫厮混了。
过去萧怀璟很不理解，醉卧美人膝，又怎么比得上醒掌天下权快活？
直到昨夜……怀中的少女那样娇那样软，五指抓在他后背，一张一弛不敢用力，似奶猫挠人的小爪。她从头到脚都洁白柔腻，整个人像是春雪凝成的娃娃。开始也有一些细微的抵抗,但很快妥协，渐渐失去力气，予取予求。
直到粉莲深处，滴出莲香清露。
他自诩节制有度，昨夜却全乱了，怎么都停不下来，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回忆起朦胧月光下少女那纯真的娇妩神态，萧怀璟就喉头发紧。
“卿卿……”手掌抚过温热肩头，他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低声呢喃。
林卿卿模模糊糊听到声音，攥着小拳头打了他一把，显然是在抗议。
萧怀璟下意识噤声。
林卿卿这才满意地伸手抱住他……她耳边唯有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长睫轻颤，而他看了她不知多久，竟也慢慢陷入沉眠。
……
林卿卿做了个梦。
梦里她又见到了傅照，却长着萧怀璟的脸。虽说两人本是一魂，但身体还是有那么些差异的。
她正是由这些差异，确定这不由分说迫使她只能承受的人，是傅照。
……因为只有傅照，才能做到让她前后避忌，又爱又怕。那是种十分复杂的感受，让她有些时候想舒展开来任他采撷，而有时候，又恨不得整个人团成一团，好避开“腹背受敌”。
萧怀璟一向睡得浅，林卿卿刚一动，他便睁开眼睛。
怀里少女秀眉紧蹙，娇软身体轻轻颤抖着，倒像是被魇住了。
他伸手推了推，没有反应。
“卿卿！”萧怀璟在她耳边沉声唤。
男人初初晨起的声音带着满足后的沙哑，低音炮碾过耳腔，林卿卿霎时就有了动作——她往萧怀璟臂弯一滚，小手迅捷一探……
手背传来一点锐痛，林卿卿彻底清醒过来。
眼前，幽黑眼眸燃着狂怒，狠狠地瞪视着她。
林卿卿无语地凝视对方，神情还维持着酣睡方醒的懵懂和迷茫，内心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不是错觉，也不是梦。
萧怀璟他竟然真的跟傅照一样，有两——……！！！
萧怀璟可看不到她内心无数个感叹号。
林卿卿往被子里缩，他已经闪电般出手，不容抵抗地扣住她的下颌。
这是，原本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少年时一次怪梦，他梦到只穿一条单裙，露出纤细四肢的女孩……醒来时除了床上一片潮湿，他震惊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诡异至极的变化。
从那以后，萧怀璟再也没让人伺候着沐浴更衣，更在适婚年纪婉拒了无数世家贵女，落下了冷面冷情的名声。
他是先后嫡长子，生下来便是东宫太子，十四入兵部，十五上沙场，十六立功还——
世人称颂，太子是天生的帝王。只有萧怀璟自己明白，他内心隐藏着的不敢示人的恐惧。不登上最高的位置，他一夜不敢安眠。
如今他已是天下之主，漫说一人，便要封死皇宫内外所有口舌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况且……昨晚月色下，酒气伴随着花香，她实在太诱人。
但，如果她有别的想法——
萧怀璟不由眯起眼睛看向她，双眸如鹰隼：“你想威胁朕？”
林卿卿：“……”
她忘了，当年傅照明知自己接受过基因改造、有心理预期的情况下面对身体的变化尚且差点崩溃，更别说处在未开化时代的萧怀璟了。
他又生在皇家，一个不谨慎被人捏到把柄，也许就命丧黄泉。
这么些年他在世间最险恶之地，一个人背着这样大的包袱，是怎样一步步走到今日。
林卿卿心头泛起一丝锐痛，与此同时，萧怀璟见她久久不言，手上越来越用力，白腻下颌渐渐浮起红痕。
“哥哥。”林卿卿忽然灵光一闪。
她软着声音问，“威胁……是什么意思？”
“哥哥生气了吗？”
萧怀璟抿唇不语，双眸牢牢锁着她。
林卿卿目光不闪不避，慢慢地，再度将手放上去。
萧怀璟身体绷紧，整个人像就要爆开。林卿卿软绵绵地说，“卿卿喜欢……”
她目如清泉，神情无比坦然：“还想。”
萧怀璟心跳都空了一拍。
林卿卿看了他一阵，忽然若有所思：“哥哥是觉得累了，所以才生卿卿的气？”
累？
萧怀璟看着她，慢慢扬起唇角，拧成一个暴戾的弧度。
是了，他怎么忘记了……那样之后的清晨，她将手放过去，比起向他示威，更大的可能性是什么。
下一秒，他骤然伸手抓住少女细弱腰身。
方才他真是昏了头才委屈自己。还怕吵到她？早知如此，就应该把她直接弄醒！
性情如此，果真是……妖妃之女！
“还敢这样，嗯？”神经极度亢奋中，萧怀璟一口咬在少女白嫩肩头，立刻就见了血：“既然你醒了……那就继续！”
他在她耳边哑声，逐渐加重力道。
怀里的少女发出一声低软沙哑的浅鸣，眼底沁出水光，手臂却搂着他的脖颈，是无声邀请……
一点嫣红鲜血映在他幽暗眼底，宛如暗夜中倏然燃起烈火。他抬手拭去那血珠，很快便让她全身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