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市场。
空气中蔓延着咸味,市场最外围的摊位直接临着海。海参和鲍鱼这种昂贵的海鲜,只有极少数柜台才有。偌大的海鲜市场中挤满了赶第一波海的中老年人,而鹤立鸡群站在参鲍柜台前的,只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
他极其俊美,身姿挺拔,站在那里的模样,像一杆不会弯折的枪。
敖凌弯下腰,认真挑拣柜台上摆着的鲍鱼。“做佛跳墙用。”
他头也不抬,淡淡回答热情介绍的售货员:
“还有海参,瑶柱,鱼唇……”
“要最好的。”
“没关系。”
售货员很久没见过这样不论价格、只求最贵的顾客了,不由狂喜。
顾客看着年轻,他本以为是个冤大头,尝试以次充好,还没放进去,敖凌面无表情,屈起一指,在他面前的柜台上敲了敲。
售货员手一抖,赶紧把那颗干海参放回去,假装无事发生。
片刻之后,敖凌拎着沉甸甸的一兜海货,去付钱。
“五……五千一百……八十六。”这年头很少有年轻人愿意赶早市来买海鲜,还是带着美瞳的潮流青年,收银员报价的语气不免带上几分诧异。
敖凌掏出卡,收银员双手接过,片刻,示意他输密码。
修长的手指按下去。
一、二、三。
按到第四个数字,敖凌心中蓦地一动——
收银员眼睁睁看着方才还一脸淡定的男人脸色骤变,眼中迸出璀璨金光,忽地转过身,朝着市场外狂奔!
“先生!”收银员大叫,“您的东西——不,您的卡——”
那男人大步奔跑,速度快出了虚影,收银员话音未落地,他已经拐出市场,消失踪迹。
瞬息之后,波涛翻涌的海面上,青色巨龙腾入琼宇。
*
林卿卿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醒酒器中摇晃的猩红液体。
“你的睫毛真翘。”青年嗓音温和,一手执酒瓶,一手握着醒酒器,让宝石般的葡萄酒沿着玻璃壁慢慢流下去,用迷恋的语气注视着陷入柔软沙发的娇小少女:“以前我都没发现……没办法啊,”他自嘲地轻笑,“我从来都没有像刚才那样离你那么近的看过你。”
林卿卿双眸还带着初醒的雾气,沉默地看着他。
宁律喉结上下滑动,轻声,“如果不是靠下|药这样不入流的手段,也许我永远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卿卿,你的心可真狠。”
头脑还有些晕眩,林卿卿不适地慢慢眨了眨眼,终于看清所在的环境。
这应该是某个酒店的套房,她坐在沙发里,对面是一整面落地窗,看得见窗外碧蓝的海,和海上灿烂朝阳。
宁律就站在她面前,与她隔着一张桌子,背对落地窗一边醒酒,一边微微笑着看她。
即使这样的时刻,他的外表依然是斯文无害的。阳光为他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白衬衫袖口一尘不染,她送他的银质袖扣被解下,放在酒瓶旁边,衬衫挽至手肘,露出白皙清劲的小臂,唇角微笑的弧度温文尔雅,恰到好处。
这样的宁律看上去跟社会新闻里追求不成就心生怨愤的社会败类实在风马牛不相及。唯有此时,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他完全放弃遮掩,看向她的目光终于带上不加掩饰的狂热和沉迷。
正是靠着这样的外表,他才能在地铁站口这样人流密集的地方用一块浸透yǐ • mí的手帕迷晕了她,又将她抱上车,带来这里,而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