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不白地僵持下去,总比一刀断个干净的强。
清晨六点,四道身影并排坐在赛道顶层的悬浮护栏上。
过去整整一小时,谁都没说一句话。
男人之间没有太多安慰的言语,转眼进入七月,大家各奔东西,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的机会,少到可怜。
望着天际初现的黎明,裴衍沉静的眸底宛若一潭死水。
慢慢的,远处露出微弱霞光,一点点渗透进他那漆黑的瞳孔。
然后他平静地开口:“带烟了没有。”
空气微凝,最先回过神的是陈劲,连忙在兜里摸了根烟递过去。
所有人都以为,衍哥会像上次一样,捻着烟丝过过瘾就罢。
毕竟很久不抽烟的人,再抽肯定受不了那味儿。
微风带起丝缕火星,卷动着烟雾撞散在他棱角冷硬的脸上。
裴衍削薄的唇含住烟头,深吸了一口,并没有尼古丁带起的欣快感,反而气味呛鼻,肺部窒闷到炸裂。
他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
现在这副样子,与当初吸第一口烟的时候如出一致。
明明难受,却还是忍不住吸第二口,第三口。
三人都没说话,在漫天晨晖里,无声地看着裴衍,一支又一支,沉默地抽完了一整包。
烟是个好东西。
一旦染上烟瘾,身体与灵魂的痛苦便会随之减去大半。
烟雾缭绕中,裴衍垂眸盯着指间燃尽的烟头,扯了扯唇角。
那抹讥诮的笑意不沾丝毫感情。
如同一个路人,目睹完眼前悲剧的一切,淡漠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