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跌跌撞撞地跟上去,两边是一扇扇的房门,姜书杳挨个地推开,嘴里喊着裴衍的名字。
那些屋子漆黑一片,空洞的令她害怕。
她没有退缩,脑子里回荡着无数个声音,她一定要找到他。
不知找了多久,就在她濒临绝望的时候,走廊尽头突然亮起了一束灯光。
姜书杳从地上爬起来,撑着最后的力气跑过去。
那段路不长,她却无论怎样努力都抵达不了终点。
她急得快哭了,再一次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窗外大雪肆虐,尽头的光束越来越亮,刺得她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直到远处的钟声敲响,光束骤然暗淡,她怔怔地抬眼。
画面一转,泪眼模糊中,她看到裴衍双眸猩红,紧紧掐住元忡的脖子,手里高举着利刃,刺进那男人的心脏。
寂静的长夜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撕开了裂缝。
她惊恐地哭喊。
裴衍不要!
姜书杳猛然睁开眼,入目是白茫茫的一片。她苍白的指尖微动,迟缓地抬起手去触碰脸颊,那里早已泪流满面。
心跳加速,床头的心率监护仪发出一阵滴滴警示音。
这里是VIP病房,接收到异常的护士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很快推门而入。
暖洋洋的房间里,女孩长发披散,呆愣愣坐在床上,艰涩地适应着灯光。
护士惊住两秒,马上返身跑到门口:“快去喊朱主任,姜小姐醒了。”
姜书杳看清了周围的一切,空荡荡的,窗外的雪已经压满了枝头,唯独不见裴衍的影子。
想到刚才的梦,她急切地掀起被子下床,三天未进食浑身酸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双腿发软差点栽倒在地,幸好护士及时一把扶住了她。
朱韵闻讯赶来,见到女儿的那刻,激动地眼眶发红。
“杳杳。”
母亲的怀抱充满着淡淡消毒水味道,却很温暖舒服。
姜书杳轻轻握住母亲的手,“妈,你看到裴衍了吗?”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一名男医生神色焦急地进来,“朱主任,出事了。”
姜书杳的心一沉。
五楼监管的是重刑shā • rén犯,有两位警员值守,没人知道裴衍是怎么把人弄出去的,更无法想象,他又是怎样将一个上百斤的成年男性挂在了天台的栏杆上。
凌晨五点,天色微微擦亮,漫天雪花飞舞,整个世界沉浸在银装素裹的静谧中。
天台的铁门被裴衍从外面反锁,医院情急下只好叫来保安,用焊刀进行强制切割。
门里门外冰火两重天。
舒缓的铃声响起,夹带着愈来愈近的铁门呲裂声,划破裴衍死寂的心房。
来电显示上跳动的两个字,让他空洞的瞳孔逐渐恢复了聚焦。
他不敢接。
害怕最后的那点希望破灭。
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一下下砸落在他心间,凿开微不可察的裂缝。
第四遍,他僵硬的手滑过屏幕,接通那刻,里面传来女孩虚弱柔软的嗓音。
寒风刺骨,裴衍静静坐在楼顶边缘,毫无温度的黑眸,麻木注视着栏杆外被冻得几近休克的混血男人。
他握着手机的指尖颤抖:“杳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