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宗越终于愿意去扬刀山庄找自家哥哥,谢昭很是激动。
“宗越宗越,你终于想通,就算你不喜欢我哥哥,只要我哥哥喜欢你,你跟在他身边,就能博得好处吗?”
宗越淡淡看向谢昭,“谢小姐,我这是为了你。”
“啊?”
“为了完成你阻拦少宗主和琼华仙子擦出感情的心愿才向谢宗主请辞去扬刀山庄。”
谢昭忽然心慌:“宗越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吗?你这样我很害怕。”
“可以。”宗越平静道,“既然是为你,这一路的开销都由谢小姐你支出。另外,抵一件我欠你的地级灵剑。”
谢昭:“……”
谢昭:“你愿意带上我不会就是为这些吧?”
当然不是。
玄天宗和扬刀山庄两地相隔甚远,宗越虽于雪山幻境境界进阶,但也不过化神期。如果光凭御剑飞行,她自己半个月也赶不到扬刀山庄。更别提到山庄后可能会遇到阻拦不让进等麻烦事。
谢昭是个很好的通行证。
宗越漠然地看向她,“你要是不愿意,可以回去。”
谢昭回道:“我自然是愿意的……”
不就是钱、灵石和灵剑嘛,她又不是没有。
她倒是愿意了,但很快宗越就后悔了。
“宗越宗越,你快来看,好多人啊。”
“宗越宗越,他们还会变戏法!”
“宗越,这里居然还有卖身葬父,还是个男人!”
……
眼看谢昭要过去凑热闹,宗越没忍住拉住她的胳膊,冷漠地问:“谢小姐,你既然知道他是卖身葬父,还不是当牛当马那种。你过去把他买下来,他谁娶?”
谢昭没回答,眼睛却不停地往宗越脸上瞧。
“看我干什么?”
“我爹说我以后是要联姻的,不能随便跟人约定终生。”
宗越问:“你不能随意约定终生我就能?”
“哦。”
好不容易将谢昭劝走,没走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宗越,那边有术士,还挂着百算百灵的招牌。”
宗越很是冷漠地催谢昭走。
她不信命,更不信命师术士类。
连神界的神灵都不敢自称自己能主宰和勘破命运,更何况凡世间的一个普通术士。
谢昭却拉着她的手,说去嘛去嘛。
“你这样和我僵持,反而更浪费时间。不如去看一次,算完这个我再也不烦你了。”谢昭说。
宗越勉强同意了。
那术士一看谢昭,就夸她是天生大富大贵的命相。说她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注定此生锦衣玉食,凌驾普通修士之上。
谢昭正暗自高兴,宗越就冷漠问设计陷害谋杀他人算出格的事吗?
谢昭一听,顿时急了:“宗越,你问这个干什么?”
宗越淡淡的目光扫过她,冷冷道:“我不过是看谢小姐喜欢算命,想让谢小姐的命算得更准确一些。”
谢昭被呛得涨红了脸,却不敢跟宗越争论,只是对那术士说:“大师你别听她的。”
没想到那术士闻言却掐指叹了叹气,说这些当然算出格之事。依谢昭的面相,做这些事恐怕会给自己惹来祸端,甚至连累他人。
谢昭看看他,看看宗越,怀疑他们俩联手骗她,却还是掏出灵石:“那大师你说怎么解?我给你灵石,给你一千灵石行吗?”
术士却拒绝,“万般皆是命,在下是不会收卜筮之外的钱。道友若真想解,不如多行善事,或许能解这命中劫难。”
谢昭想来想去自己这二十年貌似只害过宗越一个人,赌气看宗越:“你是不是想害我?”
宗越淡淡一笑,“谢小姐,我若想杀你,现在就可以动手。”
谢昭想想也是,“那一定是苍尧和琼华仙子了,上次为了你,我陷害了他们。”
她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我得叫哥哥远离他们。”
可就算这样,她还是不甘心。她来卜筮是为了开心,结果宗越一句话,就让她落得个不开心的下场。
她拉过宗越,问术士:“那你帮我看看她,她的面相如何?”
“咦,这位道友……这位道友的命数实在奇怪,看似身微命贱穷途末路早夭之相却又暗藏玄机,我竟一时看不真切。”术士皱眉,刚掐一个法诀,他们对面的二楼就传来大笑声:“你这术士怎么算的命。我倒见这位道友风姿卓绝,气质出尘拔俗,一看就是一貌倾城,般般入画的长生之相。”
他从二楼跳了出来,向宗越谢昭翩然行礼道:“在下司空晗,见过两位道友。”
谢昭上下打量他:“你看起来好眼熟。”
司空晗微微含笑,正想说些相逢有缘的风趣话,就听宗越冷冷道:
“能不眼熟?这不就是刚才卖身葬父那位。”
谢昭:“……”差距这么大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司空晗笑道:“在下也是无奈。在下从南疆到中洲,身上的灵石全耗完,想找的人却依旧还没找到。只能照在老家时看到的招摇撞骗的招数,来这集市试一试。没想到居然半点用也无,卖了好半天连半块灵石都没换到。”
宗越冷漠指出:“南疆女尊男卑,向来是妻主娶男夫。而我们中洲没这习俗,谁会买你?”
司空晗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说完拉着宗越就要往对面走:“道友替在下解惑,不如在下请道友喝壶小酒?”
算命的术士也拉住宗越:“道友,你不能走,你的运势我还尚未解出。”
“不用算了。”宗越拂开两人的手,冷淡道,“我不信命。不管天定的命如何,我的命自己走。。”
那术士的唇阖了阖,却只是叹口气,没说什么。
宗越拉着谢昭到法船停靠的传送点,选择了一个离扬刀山庄最近的城市,让谢昭付钱。
刚入座没多久,谢昭就看着她的侧脸,小心翼翼问:“宗越,你在生气吗?”
又小声道:“我都不生气了,你还生气什么。”
虽然宗越被那人说身微命贱,但她也被说招惹祸端,连累他人啊。
“因为很烦。”宗越道。
谢昭:“啊?”
宗越平淡答道:“不管我再怎么努力,被提起的永远是出身。仿佛因为这出身,我就永远可以被嘲讽被取笑。”
以前是被人处心积虑挖出身世嘲讽,现在倒好,连术士光凭面相都能看出。
就算成了神灵又如何,不过是出生小千世界的最底端的修士。
谢昭:“啊?”
看着宗越的侧脸,她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想安慰宗越。
犹豫了下,谢昭说:“宗越,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宗越淡漠地看向她。
谢昭踢了踢腿,看向飞船上空的白云道:“虽然我也看不起你过,但我听我哥哥称赞过你。他说你虽是散修,但实力与他不相上下,更是有普通修士罕有的勇气和决心。他说,如果你不止是散修,而是和我们一样,出生名门望族的话,不管是修为成就,今日肯定都比他高。
“我虽然不知道比他还高是什么样的境界。但在我眼里,我哥哥已经是当今世上最厉害的年轻修士了。既然他说你比他更出众,那肯定是比最厉害还要厉害吧。而且,我比我哥哥更清楚,你不止是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