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枕月沉重的叹息了一声,手掌放在小坛子的上面,轻声说:“她是为了救我而死,已经身形俱灭,魂归黄泉,这便是她的骨灰。”
小小的一个坛子,盛着秋桐的铿锵骨气,唐醉影与任无忧同时起身,冲着骨灰坛,躬身一拜,唐醉影说:“老人家心怀天下,为救人不惜牺牲自己,这份精神,我辈望之不及。”
任无忧面色沉重,拳头紧握,咬的牙齿咯咯作响,说:“都是江怀天,若不是他心怀叵测,若不是他妄想天下无敌,便不会有这样的祸事,花枕月,你为什么要放过他,你就应该当场杀了他,为老人家报仇,为死去的人报仇!”
花枕月微微摇了摇头,说:“虽然江怀天罪恶滔天,但是,他毕竟救了我一命,理当报恩,我已将他废掉,不能再为恶,何况,他已经被关入天牢之中,皇帝应该也不会留他性命,即便大难不死,再见之时,我仍可取他性命。”
任无忧一拳捶在石桌之上,双目愤愤,说:“那就暂时放过他,下次见到,一定要取他性命,为老人家报仇雪恨。”
唐醉影抬手拍了拍任无忧的肩膀,说:“且先节哀,事情发展到现在,不是你我所愿,稳下心神,听听花枕月怎么说。”
方才那一连串的问题,花枕月还没有解说分明,唐醉影与任无忧重新坐下来,等着花枕月继续往下说。
花枕月接着往下说:“江怀天从很久以前就接触过除妖人,并且他也是一名除妖人,只不过,江怀天从未参与过出除妖行动,故此他的身上没有沾染过妖气,而他和古驰私下里的交易,也因为未曾亲自动过手,所以,在他的身上只有很表面的妖气,这也是他骗过我的原因。”
任无忧又问:“江怀天处心积虑的骗你,就是为了抽你的魂魄去启动祭魂的仪式么,那么,古驰又为何要抓城隍爷,城隍爷好歹也是一位有名望的地仙,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花枕月轻轻摇了摇头,说:“他们抓城隍爷,这应当是一个意外,我曾经拜托城隍爷帮我注意城中之妖的动向,在他们捉妖的过程当中,被城隍爷瞧见,为了避免事情败露,不得已而将城隍爷捉住,而后更妄想着可以将城隍爷的力量据为己有,只是,别我破坏了。”
这样解释,任无忧便听得明白了,说:“那么,秦王和我爹又是怎么回事,秦王不是同太子他们是一伙的么,这才不过一天的时间,便转换了立场,成为了对立面。”
花枕月伸手端起茶盏,饮了一口茶,说:“刘枫与刘衡虽然是两兄弟,但是,不同母亲所生,性格也有差别,何况,你长居京城,应当知晓,刘枫与刘衡互相猜忌,互相排挤,所争夺的不过是皇帝的位置,所以,他们永远都不会站在同一阵营里面的,一旦有机会,必定会置对方于死地。”
唐醉影跟着补充道:“利用这一点,当你恢复之后,便去找了刘枫,比起掌管赤焰部的刘衡,刘枫反而更加明白花枕月在除妖人当中的地位自己花枕月的能为,关于我为刺杀皇帝的背后主使者的这一罪名,是很容易便被戳破的,两相比较下,刘枫更愿意冒险一搏,向皇帝揭发,一旦成功,不仅可以立下大功,更可借此机会除掉太子刘衡,从此以后,这皇帝之位,便只是刘枫一人的了,花枕月,我猜的可对?”
花枕月笑了笑,说:“十世善人,果然名不虚传,我只说了一半,你便将后面一半说了出来,就如同亲眼所见一样。”
唐醉影略略叹息一声,说:“皇家无情,倒也不必多费心思,便能猜出一个大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