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屋中,放下帘子,听得外面没有了陌生的声音,白镜这才从后面走了出来,一双眼睛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惊慌失措的看着花枕月,樱唇轻抿,低低的说了一句:“我看到除妖人不在,便想看看,应该没有被发现。”
以夏如涛近日来的所作所为,这轻微的异常,不可能不在心中起疑,不过,花枕月倒也未曾在意,说:“你不用担心,稍后我们要出门,去过焰灵之后,我还要去其他的地方,会晚一些回来,本是准备让你留在此地,现在看来是不成的,我需要你去帮我办一件事情。”
白镜应声问道:“不知除妖人需要我办什么事情?”
花枕月低头从腰上的荷包之中拿出一个玉环,玉环用红线绑着,唐醉影同任无忧知晓,那是她用来传达信息用的信物,花枕月手上拿着玉环,拉过白镜的手,将玉环系在它的手腕上,红色线衬着白镜白皙的肌肤,更显肌肤的粉白,这九尾狐妖,当真生了一副倾国倾城的皮囊,玉环绑好之后,花枕月吩咐道:“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我需要你通知城内的妖,与它们说,我已经到了泰安城,便住在这泰安客栈即可,其他的事情,若有需要,我会再次找你的。”
白镜看着手上的玉环,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玉环,甚至玉的材质也是很普通的那种,不过,这个玉环的意义重大,白镜不敢怠慢,当下点头答应,说:“好,我这就去办。”
花枕月看了一眼后面,说:“从后面走,莫要让人看见了,若是见到除妖人,被拦住的情况下,便将这玉环展示给他看,可保你一命。”
除妖人的东西,在除妖人当中,自然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白镜重重点头,花枕月略一抬手,说:“事不宜迟,你且先去吧。”
白镜便再未停留,依照花枕月所言,转动后面,施了个术法,竟是穿墙而过,眨眼之间,便已消失不见,再无踪迹,若不是这屋内仍旧残留有些味道,真个叫人恍惚间,觉得并不曾有妖停留在此。
任无忧抬手戳了一下额头,说:“昨日还嚣张的要将唐醉影带走,今日便这般乖巧听话,狐狸多狡猾,花枕月,这只狐狸,当真能信得过吗?”
花枕月唇角扬起,笑容浮上面庞,说:“是否能信得过,可有那么重要么?”
“嗯?”任无忧口中发出一声疑惑,挑眉看向花枕月,发现她轻松的很,毫不在意的模样,任无忧便有些挫败,说:“其实,我还挺好奇,若是妖背叛了你,会是什么样的?”
花枕月侧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说:“我又不是妖的主人,没有主从的关系,又何来的背叛一说,无忧,你着相了。”
一旁的唐醉影在白镜走后,便将窗子打开,门也打开,挑起帘子,让风吹进来,屋子里的味道,被冷风一吹,便散了大半,唐醉影也因此得以呼吸畅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这泰安城里,人,妖,仙,现在又加上除妖人,如此混在的局面,九尾狐,纵然有千年的道行,也不敢肆意妄为,眼下最安全的所在,便是花枕月这里,它若是真的足够聪明,便不会生了二心,想方设法的欺瞒花枕月的。”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任无忧的心里终究还是不相信那九尾狐妖白镜的,抓了一下头发,说:“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多,我只不过是凭着个人的感觉,这狐狸死里玲珑,难保没有自己的心思,算了,猜也猜不着,不去费这个力气,我们什么时候走。”
花枕月四平八稳的坐着,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回了他一句:“早饭都还没有吃,你急的是什么,去与店家说,送些吃的过来。”
任无忧白了她一眼,站起身来,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嘀咕着:“我就如同你的管家一样,以前可没人敢这样使唤我的。”
说话之间,任无忧已经走了出去,唐醉影看着他的背影,摇着头笑了笑,走过来在花枕月的旁边坐下,说:“无忧现在已经完全去了世子爷的这一身脾气,变作了一个江湖人了,而且,在思想方面,日渐的能可往更深层次的去思考,不需多久,他便可以完整的成长起来。”
花枕月单手支着下颚,也看了一眼任无忧的背影,他正晃晃悠悠的往外走,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地,像一个小孩子一般,看过之后,花枕月将目光收回,说:“也不必太过急躁,历练之路,漫长且枯燥,不是一朝一夕可成,这条路上,该多谢欢乐才是。”
这条路不仅枯燥,且凶险,仅仅一年的时间,生生死死的,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桩接着一桩,且件件凶险,桩桩致命,虽然最后都化险为夷,但过程,终究是让人胆战心惊的,而由此,也可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为何神仙会这么少了,在这条历练的路上,不知道有多少的,是折在半路的,想到此,唐醉影沉声一叹,说:“你说的对,确实是有够枯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