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又要入地的意思,任无忧同唐醉影互相看了一眼,然而,还未等他二人说话,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除妖人既然来了,便请出来一见,偷偷摸摸的行为,可非是除妖人所为啊。”声音很轻,却很清晰,言语之中,有着一股傲然之态,花枕月迈步从大石头后面闪身出来,面向着前方,而在前方却已经开出了一条,路的尽头,一玄衣男子,单手负背,站在那里,正好整以暇的等着。
花枕月面色平静,朗声回了一句:“一路埋伏,设置关卡,机关算进,到了现在,却说我是偷偷摸摸,阁下当真会说话的很。”
说话之间,花枕月已经迈步走上前,她走了上去,妖王青锋,唐醉影与任无忧便也未在后面继续等待,也跟着上前,一行走到那玄衣男子的面前,方才看清此人相貌,三十出头的模样,面容白净且英俊,尤为特别的是,此人的眉间还长有三片黑色的鳞片,不像是人类模样,然而,此人却是与除妖人一道,那就颇有些意味深长了。
见了几人过来,这人微微一笑,说:“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鄙人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做仁通,仁义道德的仁,通天彻地的通,泰安城焰灵的人,诸位想必觉得我头上这鳞片很是奇特,心中存有好奇之心吧,不瞒各位,幼时曾遇恶龙迫害,幸得路过的除妖人出手相助,不止救了我的性命,更是收我为徒,传我一身本领,奈何,恶龙在我身上留下的妖术,还是影响了我的生长,这头上的鳞片,便是恶龙所留,连着心脉,无法去除,长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希望不要吓到诸位的好。”
花枕月双目看着他,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说:“人的模样,并不能说明什么,丑陋与美貌,也不过就是一副皮囊罢了,你自己不在意,别人又岂会在意。”
仁通笑了起来,说:“除妖人长得一副正常人的模样,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除妖人长成我这个模样,还会如此说话么?”
任无忧站在后面听着这话,怒目瞪了一眼,说:“这便是你们杀妖无辜的妖的理由么,以一己之怨,而杀害生灵,这是最为人不齿的事情。”
仁通略一耸肩,说:“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唯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弱者不能保护自己,便要被吃掉,这有什么奇怪的么,我受了恶龙迫害,如今,我拥有了能力,便要去迫害比我更弱的,如此往复,倘若有一天,有更强的将我杀了,那我也是半句怨言不会有的,你说是么,除妖人?”
仁通的最后一句话,是冲着花枕月讲的,在他的面上看不出对自己所作所为的忏悔和愧疚唯,有的只是嘲讽,对弱者的嘲讽和对自己那高高在上的炫耀,虽然是微笑的一张脸,却有着明晃晃的挑衅。
花枕月并未对此有任何的反应,单手负背,微微仰头看着这头长鳞片的玄衣男子,从他的身上能感受到浓重的血腥味,还有驱散不尽的妖气,是他沾染上的,也有来自于自身的,花枕月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你吸收了多少妖的妖力,铸成你这人不人,妖不妖的身躯?”
仁通竖起一根说只,作了个禁声的动作,薄唇微扬,细声细语的说了一句:“除妖人,这可是个秘密,不能告诉旁人的。”
当他竖起手指的时候,几个人清晰的看到,在阳光之下,仁通的手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而他的手指甲是红色的,如同鲜血一般的颜色,触目惊心。
任无忧站在后面低声的讲了一句:“这人怕不是已经心智入魔,无可救药了,长成这般模样,不是他之过错,做这伤天害理之事,便是他主观行为,且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我也只在皇宫之内见过,那些老太监,就是这种模样的。”
唐醉影用手肘碰了他一下,说:“莫要乱说话,且看花枕月要如何处置。”
两个人只低声交流了这一句,花枕月虽然听在耳中,却并未理会,双目仍旧落在仁通的身上,他只面容,行为举止,自然也是看在眼中的,只不过,这对她来讲,却并未有任何的反应,平静的目光就如同在看一个普通人一样,片刻之后,方开口:“祭魂仪式本是大忌,任何一个除妖人,在成为除妖人之时,带他入门的除妖人便要将此告知,违背这个规则者,其处罚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死亡,现在,你可以开始说遗言了。”
仁通未有害怕模样,苍白的面上带着笑意,说:“那么,除妖人不想要知道你想要知道的秘密了么,关于我,关于我身后的这条地裂,我敢说,我的秘密,对于除妖人来讲,一定会是非常重要的。”
“不需要!”
随着这一声,长枪在手,噬魂之威,迫得雪花飞溅,花枕月的杀意已灌满全身,当对方开始同花枕月讲条件的时候,他便已经成为了一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