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杏娘的爽快,黄芽表示赞许。不过,在他开口之前,他还是下意识地往后移动了数步。背靠着假山有所凭恃,他才放心下来。
“娘子以为,这支银钗和谁有关?”黄芽先抛出了一个问题。
杏娘沉吟片晌道:“银钗是有人暗中送给我的,所以应该——与我有关。”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坦露自己关于这支银钗的真实想法,她有些紧张,有些忐忑。
尽管崔洵和何琼芝对这银钗的赠与人都有着自己的猜测,但因为他们各自无法启齿的理由,所以二人都未曾向杏娘陈说过他们的真实想法,只是简单而含糊地把这支银钗定性为某人用心险恶的一场恶作剧而已。
但杏娘,不以为然。她有自己的想法,只是跟谁都没说。
“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和我父亲有关。”杏娘进一步更正道。
黄芽默然片晌,嘴角微微凝重地向下一沉,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没错!”犹豫良久,他才徐徐开口道,“这支银钗就是当年指证你父亲通敌叛国的重要物证。若不是当年它突然不见了,它就是你父亲一案的铁证。”
和黄芽意料的那样,杏娘在听到那个消息时,整个人都好似被惊雷击中了一样,失魂落魄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在湖面上。
“你胡说!”寂静被残酷地撕裂。
“我父亲一生忠于朝廷,从无二心。”字字金玉,掷地有声。黄芽却不以为然地略略一哂,道:“不是真金不怕火烧么?怎的,现在怕了?”
“我没怕!”
“那为何适才我提到我墨家不与官府来往的时候,你只提了崔舍人,却不提你父亲?”
“那是因为……”
黄芽没等杏娘说完,又紧接着问道:“你是害怕你父亲失节的消息是真的,还是害怕这一直以来的流言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