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幸会!”
三个人客套而拘谨地行了见面礼,直如初见一样。
“劳两位陪着内子在这吹风听曲,在下不甚感激。”祁穆飞有意无意地间接介绍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他是师潇羽的丈夫。
邓林初闻,不觉一惊,她竟然就是祁家二夫人?但转而一细想,他又觉得不奇怪了——难怪她的琴声和箫声如此精绝!
“不过内子久在病中,实在不宜在这风雪之中久待,所以先行告辞了,还请两位见谅。”祁穆飞接着又道,说完,他朝师潇羽觑了一眼,似乎在示意师潇羽立即松开杏娘的手臂回到自己身边来,但他的眼神不够强硬,不够威严,看起来更像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渴望。
亭中风炉石鼎上茶水已沸如鱼目,师潇羽听着鼓噪的沸水之声,不忍释手,怏怏地嘟囔道:“我和姐姐才见面,就不能容我再多留片刻吗?”说完,她抬眼瞥了祁穆飞一眼,满脸的落寞述说着不舍。
“已交午时了。”祁穆飞这话虽然简洁,却还没那么不近人情。
起码在杏娘看来,这句话还是十分委婉和温柔的。可师潇羽骤然冷却的反应,让杏娘感到十分意外,也让她意识到这句话并非像表面那样的简单。
看着师潇羽黯然低眸,缓缓地松开她的双手,把内心的不舍与不愿无声地压抑、掩藏,乃至于痕迹全无。那一刻,祁穆飞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攫住了一样,好痛,好痛。
此时此刻,只要师潇羽再多说一字半句,或者眼神里的倔强再温柔一点点,他祁穆飞必然会妥协,可师潇羽没再争取,就像恪守约定一样——既然约定好了,就不需要再讨价还价了。
每日午时服药,就是二人当日在寒香亭下许下的约定。
尽管此刻的师潇羽看起来,是约定的坚守者,但事实上,让师潇羽每日按时服药,是一项斗智斗勇的拉锯战。
每次师潇羽都会不胜其烦地使用各种战术进行逃避,而祁穆飞则会不厌其烦地进行围追堵截。师潇羽的手段不仅五花八门还每日翻新,相比之下,祁穆飞的手段则全无新意,但简单有效。
淡淡的几个字“都什么时辰了”,再加上一个淡淡的眼神“这可是我们约好的”,便交代了全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