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潇羽,我今天来可是有个好消息带给你啊。不然我这么心急火燎地跑来做什么!”
师潇羽兴味索然地斜睨了他一眼,依旧以不屑的眼神还道,“嘁,你能有什么好消息!”
“你不要听?”柳云辞悻悻地抖开折扇,做出一副随时准备掉头就走的模样,“不听就算了!我说给别人听去,你可千万别后悔啊!”那本该是下最后通牒的语气,可听起来,却更像是他在委婉地请求对方挽留自己。
而巴不得他尽快离去的师潇羽自然不会出言挽留他,更不会向他的“最后通牒”低头屈服。
看着柳云辞懊恼的样子,浑似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杏娘暗觉好笑,便开口为其说话:“妹妹,三爷既然是有好消息带给你,你何不姑且听一听呢?若你听了,觉得不是好消息,不理会便是了。”
“就是!”柳云辞连忙附和道,“杏娘不愧是大家闺秀,通人情,明事理,怪不得说出来的话都那么好听!”
这么露骨的赞美,这么直白的奉承话,说的人张口即来,听的人却听得全身不自在。杏娘笑着摇了摇头,决定不再为他帮腔。
“姐姐,咱别理他,这柳云辞从来都吐不出什么好话来,今天这个日子,更不可能了。”
师潇羽挽起杏娘的手臂,便要走。柳云辞忙折扇一收,快步上前,把扇一横,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师潇羽!我今天可是好心好意,诚心诚意的啊……”
迎着师潇羽凌厉的目光,柳云辞情词恳切地为自己剖白道,可脸上依旧掩饰不住他那副玩世不恭的轻浮,“不对,不止今天,以前也是啊,我对你师潇羽什么时候假心假意的了?”
“什么时候?你现在不就是吗?亏你还好意思问!”师潇羽反诘道,“你柳云辞从来都只会捉弄我,哪会诚心送好消息给我!”
虽然师潇羽话锋依旧犀利,但杏娘和柳云辞都听得出来,师潇羽的语气已经比之前缓和了不少,至于为何会出现这样的转变,二人的看法并不一致。
杏娘觉得是柳云辞看似真诚的态度让师潇羽不忍心再恶言相向——尽管她的眼神很尖锐,但并没有刀的寒芒;
可柳云辞觉得是他口中的那个“好消息”让师潇羽转了念头——她对这个“好消息”的好奇都已写在脸上了。
“那我向你保证。今天这消息绝对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听了之后,保管你今晚高兴得睡不着觉。”见师潇羽言语松动,柳云辞的兴致更加高涨,继续卖力地“推销”起了自己的好消息,双目之中注满了期待。
他期待着师潇羽求着自己说好消息的模样,就算她嘴犟始终不肯把这“求”字吐出来,但只要她肯露出一个妥协的眼神,他也觉得满意。
可师潇羽似乎看穿了他那张隐藏在折扇之后的面孔,也看透了他那隐藏在笑容背后的小心思,所以她的回答并没有如柳云辞所愿。
她半信半疑地瞥了一眼柳云辞,然后不咸不淡地扔下一句“那不听也罢!”就把头扭了过去。
“为何?”见师潇羽扭过头去,柳云辞也跟着把脚步转过去,神色颇有些惊讶,惊讶之中还透着几分着急。
师潇羽白了柳云辞一眼,忿然道:“晚上连觉都睡不好,那也能是好消息?你柳三爷到底安的什么心啊。你不知道缺觉易短命么,是不是还嫌我寿命不够短啊?”
“呸呸呸!”
柳云辞急忙往地上大啐一口,就像他的夫人对待“晦气”一样,啐完还用不忘鞋底狠狠地踩上几脚。“我们家师潇羽——可长命百岁着呢。起码要比我柳云辞活得长得多的多的多!”柳云辞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尽管他那张嘴总是油腔滑调的没个实话,但他瞪视师潇羽的那一眼倒是确有几分罕见的真意。
师潇羽看着柳云辞插科打诨的样子,深觉可恶,不过此人并非一无是处,起码比自己命短这样敏感的玩笑,可不是什么人都敢对着她说的。
冲着这点难得的勇气,师潇羽也难得地松了口:“到底什么天大的好消息啊?看把你柳三爷高兴的!事先声明啊,我师潇羽胆儿小,可经不起吓。”
柳云辞嘿嘿一笑,两颗狡猾的眼珠子轻轻一转,似乎在说,你师潇羽胆大包天,还有什么能吓住你的。
“我就知道你肯定想知道的。”说着,柳云辞颇为自得地摇起了扇子。
“快说!不说我们走了。”师潇羽看不惯那把招风揽火的折扇,语气有些不耐烦,话还没说完,抬腿便要走。
“好好好,我说我说!”柳云辞忙伸展双臂做了个侧平举的动作,像一个竖立的大字一样横在了师潇羽面前。
虽然说眼下他的这个动作和他们双方所处的位置,与他先前设想的画面有很大的出入,但这丝毫不减他陈说好消息的兴致。
“你那个堂兄——师承徵——”柳云辞欲言又止,犹似故意卖关子一样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