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道路中央的师潇羽背负着双手,注视着对方,岿然不动,嘴角还毫不掩饰地浮现出一丝狡黠而轻蔑的笑意。那马上之人亦带着同样的笑意迎面凝视着她,算是回应。
坚硬的马掌落在一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阵急促而结实的声响,响声穿云裂土,在四周的枯木寒林之间激烈地回荡着。
及至跟前时,两人相对一笑,那笑容似敌似友,似实还虚,似是萍水相逢,又似神交已久。
杏娘原以为这马上之人会停下来,起码会与师潇羽打声招呼。但是她想错了,那马上之人非但没有弭辔之意,还快马加鞭,在离师潇羽不到一丈远处,那人遽然调转马头,径往着右边那条山道,马不停蹄地驰辔而去了。
看这两个人,一人马上一人马下,遥遥相望,还相对一笑,分明相识,却不暇寒暄几句,就匆匆分离了,分明又是不曾相识的。
杏娘看得奇怪,纳闷不已,正疑惑间,吴希夷笑着向她问了过来:“杏娘以为,那人为何去而复返?”
杏娘凝眉思忖片刻,不甚肯定地答道:“传闻江湖上有人可以凭着气味追查人的去向。”
吴希夷赞许地一点头,道:“没错,那个人就是要在两条道上都留下自己的气味。”
杏娘紧接着问道:“那你知道他是何人了?”
吴希夷微微坐起身来,勾眼往车帘缝里觑了一眼,觑着师潇羽和自家那匹“霜影”面对面站着,嘴里念念有词地不知在咕哝什么。
细听来好像是在指责对方哪里哪里不如别人,可怜那马儿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头也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出,默默地接受着她那不可理喻的求全责备。
吴希夷不无同情地看了“霜影”一眼。
转过眼来,他拾起身边的酒榼,小啜了一口。
醇酿过喉,五内如苏,瞬间驱散了他眼中的惺忪与困顿。
“江湖上有那么几个门派和师乐家一样擅长使用乐器制敌,这个人就是出自这样的门派,他师父叫秦楼凤,生前在一个秦樵关的地方自创了两套武功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