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上次尝这酒是苦的,想来定是您去的时节不对。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天下酒千千万万,而这品酒的门道又那么多,你哪能都谙熟嘛?您又不是九叔,天生的酒痴,日饮千钟都不够呢。”说到自己亲爱的九叔,师潇羽的脸上复又浮现出了一张甜甜的笑脸。
这下,铁鹞子算是听明白了,自己给她鸣不平,而她却要给他吴希夷鸣不平呢!
他不无自嘲地略一苦笑,看着吴希夷的嘴角隐隐上浮的笑容,他忽然感觉到这个半老不老的男人居然还这么孩子气,一声九叔,就让他欣然自喜了。
尽管铁鹞子的脸色本就铁青,叫人看不出什么变化来,但其脸上那一道撕裂的口子还是能让人隐隐可见他内心的阴晴变化。
“哼!说了半天,原来我就是你口中那个糊里糊涂不清不楚的人啊。”那个宛若焦土的口子里忽然阴云密布。
“典叔叔,小侄女无礼,甘愿领罚!”师潇羽起身退席道,“可我的本意并非是有意要嘲笑您,我只是不想您下次再在人前作此谬语为人耻笑。可没想到还是冲撞了您。”
铁鹞子沉吟不答,只听师潇羽兀自嗫嚅道:“还是九叔说得对,此妙处当真不可传也。”
“哼——”铁鹞子眼眸一冷,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您是我的长辈,我怎敢欺您?”
“那是我错怪了你。”说着,铁鹞子提起酒壶来,“好罢,那我自罚三杯。”
“典兄,你这是变着法儿骗酒喝呢!”见其脸上云开雾散,吴希夷复又喜笑着抢过了酒壶,陪着铁鹞子连饮了碗,还一杯比一杯饮得快意。
肚中一壶酒,陶然两忘机。
二人饮酒正欢,却发现酒壶已肚腹空空。偏巧这时,那老汉送酒回来。那位陪他筛酒的小二被唤去端“味八珍”,故没有陪着一起过来。
铁鹞子见到那老汉,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神色顿然凶狠了起来。而那老汉始终没去看他脸色,面无表情地放下两斤酒,转身便要走。
“回来。”没走多远,铁鹞子又叫住了他。
“回来!”那老汉好似没有听到,脚步未停,故铁鹞子又大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