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潇羽沉默良久,脸上浮出了一个失败者不肯言败的笑容,“祁穆飞,我的确应该恨你。”
“应该?!”祁穆飞手里捏着一把汗,在心里反复问着自己有没有听错,对于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他既感到难过,却又感到了一丝难言的欣喜。
“那晚,你在我的酒里加了别的东西,是也不是?”师潇羽的目光从祁穆飞的身上一掠而过。
祁穆飞默然不答,只听师潇羽又半是自嘲道,“我酒量是差,可也不至于‘一杯倒’啊。”他的脸上流露出了几分惭色,然后滞涩地点了一下头。
看着祁穆飞诚实的面孔,师潇羽的目光微微有些酸楚,对于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其中既有欣慰,又有失望;既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释怀,又有一丝难以释怀的哀愁。
“哎,那你那天给我下了什么药?”师潇羽清浅一笑,于复杂的心情之外另觅了一抹与此刻心情无关的颜色,轻描淡写地点染于两颊与眉眼之间。
祁穆飞一愕,讷然答道:“醉玉流酥。”
“哦——”师潇羽终于明白了他彼时盯着香炉的眼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那晚的行为和林江仙并没有什么两样。
恍然之余,她又疑惑道:“为什么幽冥毒对醉玉流酥无效?”
“醉玉流酥不是毒药。”
“哦——原来如此。”师潇羽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后,复又转身面向奁镜,语气颇为认真地问道,“那是不是说是幽冥毒对有毒之物有效,对无毒之物就无效?”
“是。”祁穆飞如实地回答着师潇羽的问题,他不明白师潇羽这么一问的原因。
“好险好险!刚才我还在想,要是那林江仙真敢乱来,我就把舌底的醉玉流酥咬破,喷他一脸。等他昏迷过后,就生擒了他。还好我没有咬破。看来下次我得换一颗毒药。”师潇羽对着镜中的自己兀自喃喃,似是在庆幸自己当时未有妄动,又似是在思量下次换什么毒药。
“不可胡来!”祁穆飞厉声反对,他对师潇羽的这一暗招完全不知情,也完全不赞同。
“我才没有胡来呢,你才是胡来呢。”师潇羽的理直气壮让祁穆飞无言以对。
“谁给你的醉玉流酥?”祁穆飞问道。
“想知道?可以啊,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你刚才那么肯定的说他不会冒犯我?还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碧卢朱砂的位置的?”
祁穆飞诧异地望着镜中的那个师潇羽,那么真实,却又那么的模糊。
忽然,镜中的那个她不见了,只留下他一双迷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