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二人又在雪地里你一拳我一脚的厮打了起来,不多时,二人打疼了也打累了,方才罢手。
仰卧深雪之中,二人虽都喘着粗气,却难得平静地说了一阵话。
“田二,过了年,我就要去谢家干活了。”
“谢家?哪个谢家?”田二瞿然坐起,惊而问道。
“这七星镇还有哪个谢家?”
“为什么要去他家啊?这谢客年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前年肥三在他家不明不白的死了,至今都没个说法,你难道忘了!”田二以另一位发小的前车之鉴警示李狗儿。
李狗儿没有辩解,只是以疲倦的沉默回答了田二的问题:他并没有忘。然后,他有气无力地从雪地里支起身来,随手抹了把脸,神情凝重地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刘大叔家的那个面馆前日被一个黑面鬼给砸了,刘叔的手被那人给打残了!”
“什么……那面馆全靠刘叔一双手撑着的啊,这过了年,刘婶就要生娃了,这叫这一家子以后可怎么活啊?”
“刘婶……刘婶的孩子,没了!”
“没了?!怎么没了?刘婶求菩萨求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怎么会没了?我上次回来还见着刘婶挺着大肚子啊。”
“黑面鬼那一掌,若不是刘叔挡着,刘婶估计就随那孩子一起去了。”
“这黑面鬼什么人,居然敢这么无法无天横行无忌!刘叔刘婶素来与人为善,怎会招惹这种人呢?”
“唉,江湖上的练家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自恃武功高强就横行无忌,这黑面鬼一来就是一脸的凶相,我就知道不好招呼,果不其然。就因为刘婶在里面加了一点葱花,就……唉,不提了不提了。”
作为惨案的目击者和旁观者,李狗儿不想也不愿再去回忆当时的画面。
“这都什么世道!七星楼不明不白死了八个人,不过他们都是恶贯满盈的大坏人,死不足惜。可刘叔刘婶那么好的人……”
“哼,这世道不从来就是这个样子,好人就没法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