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崔中圣这个人在这件事上确实太过感情用事,但你无可否认,他治下的江右分舵是四大分舵之中最出色的,纵然面对潭州南北二宫如此难缠的对手,他分舵的吴字招牌依然屹立不倒。所以也难怪九叔会对他如此器重。”
祁穆飞的言语间对那位在吴门后起之辈中堪称佼佼者的崔中圣颇为赞赏。
而事实上,这位年轻气盛的崔舵主也确实十分优秀。当年曲三酉带着江右分舵六十名精英骨干浴血沙场,几乎是一举掏空了江右分舵全部的栋梁之才。而崔中圣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接过了江右分舵这个烂摊子,而且只花了短短三年的时间就将它重新振作了起来,成为在荆湖南路上唯一一家能够与南北二宫并雄而立的江湖门派,也因为此,它成为了四大分舵之中唯一一个敢于和九仙堂叫板的分舵。
“哼——”师潇羽冷冷一笑。
尽管无可否认,但她还是无法认同吴希夷在这件事情上对崔中圣一味的纵容与偏袒;不过,眼下她最担心的是她那位亲爱的曲玉露姐姐是否也牵扯其中?若是,则难辞其咎;若否,则难免情伤。
“不过最重要的,我觉得是九叔自己一直在逃避。”轻烟一袅,祁穆飞深深地吐了口气,端起了水杯。
“逃避什么?”师潇羽望着那一缕细烟散去的方向,讶异地问道,而眼神似乎对祁穆飞这逃避一说无法苟同。
祁穆飞浅啜了一口水,没有直接回答:“就像你一样,逃避吃药。”
师潇羽闻言,对逃避之说更加无法赞同,郁郁地撇了撇嘴,小声咕哝了几句后,又问道:“那这次九叔为什么肯面对了呢?”
“……”
祁穆飞没有回答,因为这时茶炉内的水“咕咕”地沸腾了起来。他不得不起身来处理,而师潇羽也没有追问下去,因为在她看来,吴希夷根本不是一个不敢直面苦痛的人。
他之所以这么多年搁置争议不处理吴一勺的案子,是因为他过于爱重崔中圣。他不想这个优秀的年轻人因为吴一勺这个曾经临阵脱逃的人而遭贬黜,几乎全吴门的人都知道,他对崔中圣寄予厚望,其寄望之深不啻当年他对吴一勺;
而他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介入此案,纯粹是因为杏娘之故。杏娘对真相的不懈追求,让他深为感动,同时也让他深有感触。他忽然意识到真相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不仅对那已故的人,而且对活着的人,都十分重要。
不过,祁穆飞认为真相并非师潇羽想的这般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