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来找我,否则,我再也不作你的祁夫人了,你也休想我给你洗手做羹汤。”
“一定。”
“说话算话——”
“——嗯。”
师潇羽从他怀里探出脑袋来,努了努嘴表示不满意,两条纤细的手臂交于其头颈之后,娇嗔着要他作誓保证。祁穆飞不得已伸出手来向上天发了一个“毒誓”。
誓言毕,师潇羽犹似诡计得逞般轻轻一笑,足尖微点,下巴微抬,在他的唇上落下了她一道浅浅的唇印。
“这誓言盖了我的印章,可就生效了。你若是反悔,那我就把你这张嘴巴撕烂了去。”嘴上说着言不由衷的狠话,脸上却是嫣然一笑。
而祁穆飞却像是被她点了穴一样,许久都说不出话来,整个人也一直一动不动。
在那个短暂的瞬间,祁穆飞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攫住了一般,任由着那一点朱唇在自己唇间一掠而过,任由着那一双星眸在自己眼前嫣然而去,全无一点招架之力,甚至,他都没来得及反应。
正是:冰泉飞绡流珠滑,软玉温香露华浓。千尺柔条慵拂面,十里春风动琴心。
再次对视时,两个人都已满面羞红。
师潇羽侧身低眸,难为情地掩起她那两度被泪水晕染过的面颊,唯恐被对方看到自己又哭又笑的窘态,也恐被对方看出自己这一刻的惊慌与羞涩。
窗外霰雪绕空,霏霏千里,将无尽的寒意渗透进长夜之中;窗内烛影摇红,盈盈一点,将初萌的一丝春意融进了比长夜更长的时光里。
望着师潇羽笑靥凝羞、春山不语之娇容,手足无措的祁穆飞终于在迟钝的欢喜中反应了过来。伸出手来,轻轻地抚过她微冷的面颊,为她抹去还未来得及揩去的泪水。
“一笺欢喜,一笺离书,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恭喜祁爷,祁门大喜。”师潇羽凝情低眸,欠身而言。
“其实——”看着师潇羽半着欢喜半着忧伤的面庞,祁穆飞讷讷地张口道,“其实我说的‘祁门大喜’,不是指这个。”话在嘴边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现在是不是该说这句话的时候?
“那是什么?”师潇羽一边问,一边扶着身后的桌案缓缓坐了下来,之前因为久坐而麻木的双腿已经恢复知觉,但是由下而上的寒气的纠缠还是让她感觉到了双腿的沉重与乏力,无以久站。
“呃……那个……黄柏……他……”祁穆飞吞吐其词,那欲言又止的眼神让师潇羽愈加好奇,“黄柏他怎么了?”
吞吐了好久,祁穆飞终于把那句压在舌头底下的话给说了出来:“他和松音,其实在一起很久了。”
“松音?!”师潇羽大吃一惊,声量陡地高了起来。
“我不同意!”
一种态度鲜明且坚决的愤怒从她的声音里冲了出来,惊得一旁桌案上的烛火冷不防打了个哆嗦,很明显,这种愤怒不只源于消息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