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去世之前,来请他葬灵的人数不胜数,其中不乏达官显贵,可即便是这样,我们家的日子依旧过的穷困潦倒,时常揭不开锅。
爷爷说葬师窥探天机,吃阴间饭,每个葬师都会五弊犯二。
所谓五弊,便是鳏(guan一声),贫,孤,独,残。
爷爷犯的就是五弊中的鳏和贫,所以他中年丧妻,一生赤贫,不留余财。
而我犯的是孤和残,孤的释义为孤儿,所以我从小失去双亲。
残,是指残疾,身体机能有所缺陷,但我耳清目明,四肢健全,也不知道哪里有残疾。
我曾经问过爷爷,爷爷告诉我等我结婚之后就知道了。
说回一年前我爷爷的解葬,很夸张。
但爷爷的死,更为离奇。
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去年的金边日食。
那次天狗食日,日夜颠倒,狂风大作,月球在白天带来了黑夜,也带走了我爷爷的性命。
6月21日,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爷爷的忌日。
其实早在天狗食日的一个月前,爷爷原本硬朗的身体突然一病不起,病况很糟糕,连起身都困难。
但是,一到晚上十二点,爷爷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准时爬起床,来到院子里仰天大喊三声:“终于要来了,终于要来了,终于要来了!”
喊完之后就把我拉起床,然后开始打棺材,病态全无。
当时棺材铺里还有现货,也没有客人下定,我问爷爷为什么要大半夜的打棺材,爷爷告诉我这棺材是打给他自己的,他,时日无多了。
农村的老人通常都会提前给自己备好棺材,叫做寿木,寿木一般都摆在房子外面,用草垛盖着,而且不能着地,得放在长凳上,寓意后代能够升官发财。
当然,这是习俗,我也没再追问,可是他这一打,就像是上瘾了一样,打完一副又一副,而且都是晚上十二点准时开工,清晨第一声鸡叫了就马上停工,回到房间又是一脸的病态。
打棺材的时候爷爷一句话也不说,像是中了邪一样,白天我问他,他也闭口不谈。
一个月的时间,我和爷爷足足打了五副棺材。
直到第五副棺材打完,爷爷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说道:“总算打好了。”
我放下手中的钉棺材用的铆钉,开口问道:“爷爷,您这五副棺材都是给自己打的啊?睡得过来吗您?”
爷爷一边用砂纸擦拭着棺材板上的木屑,一边回答:“这五副棺材虽然是用来葬我的,但也是为你准备的。”
“啥?”我顿时一愣,非常疑惑的看着爷爷。
爷爷没有回答,抬头看了看星空,像是完全确认了什么一样,嘴里说道:“嗯,后天,就是后天。”
“后天怎么了?”我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