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几乎每个月都要出现一次,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就算没有这事,我也不能睡得安稳。
这件木屋是罗大叔给我的,潮湿发霉得厉害。
摇摇欲坠,东边的墙体还裂开了一块儿,每天都在扑簌簌地往下掉着木屑。
我自从来到这里后,从来不能睡得安稳。
我怕自己睡梦之中就容易被房梁上掉落的木头给砸死。
“就算有危险。”
我摇晃着手里的长笛,极为熟稔地吹了起来。
长笛又泛起了幽绿色的光芒,点点荧光飘落在木屋中。
给阴暗潮湿的木屋增添了一点色彩。
毛茸茸的冷酷猫仔脊背挺直,高昂着头颅望向前方。
像庄严威武的将军。
破旧的木门开了,不过外面空无一人。
而在不远处的垃圾场则是硝烟弥漫。
这里,曾经也是每个人的白月光、执念和故乡,尽管已经消失在悠远的历史长河中。
没人知道的是,我其实是纯正的陌生人,来到这里不过是一个巧合而已。
果然随着我的越走越近,那呛人的黑烟也越来越浓烈。
“你怎么跟出来了?”
大猫在我后面亦步亦趋,迈着矫健的步伐,似乎一个尽忠职守的守卫者。
它低吼了一声,头一扬,我看着对方的样子,居然有种君临天下的错觉。
果然是猫主子啊。
大猫眼神扫了扫我,自己迈步走向前方。
只见前方一片茂密地从丛林外。
坠毁车的无数碎片和各色垃圾混合在了一起。
距离近了,我才勉强辨认出车周围那几个焦虎的黑点原来是“人”。
刚才的那声巨响应该就是车坠毁的声音。
而那几声高昂凄厉的惨叫,我转过脸去不再看那几个烧成渣的黑炭块。
这里貌似隔一段时间都会组织一场bào • luàn,或是抢夺食物,或者是抢车逃离这里。
威武的老虎已经变成了没有威胁的猫咪。
不然它出现在这里就能引起人群的再一次骚动。
“别抢,这是我的!”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大声地吼了起来。
中年人手里拿着一个苹果,苹果已经完全坏掉了。
外表是密密麻麻的黑斑,甚至还能看到上面不断蠕动的白色蛆虫。
就算这样,中年人还是把它牢牢地护在自己的怀里,似乎极为珍贵的宝藏。
有更多的人爬上了垃圾山,此时的他们已经不算是人了,只能说是一个个的爬行动物。
破地方只有土豆,所以其他的食物对于这些人来说也就格外的弥足珍贵。
我走近了几步,袖子被人扯了扯。
“罗大叔。”
罗大叔冲他挤了挤眼睛,那细小的眯缝眼几乎要被掩盖。
“去拿几个吧,毕竟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了。”
罗大叔说着就撸起袖子冲了上去,在人群中争抢了起来。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后面一个人冲了上来,差点把我给撞倒。
所有人都在抢,后面涌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前面的人抢到了还想得到更好的。
大猫幽黄色的眼睛冷冷看着那些人,似乎是极其不屑的样子。
我十分善解人意地说:“我可以的。”
如果这家伙想吃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去抢几个。
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让我感到头皮发寒。
大猫歪着脑袋看了我几秒,不屑于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冷哼。
“啊!!!”
一声高亢的惨叫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罗大叔胸口赫然插了一把白森森的尖刀。
刀柄已经完全没入了他的胸口,鲜血咕嘟咕嘟地从创口中冒了出来,染红了一片土地。
我看了一圈,周围的人似乎被鲜血刺激到了,争夺食物的行为变得开始疯狂。
这里不是被流放的穷人就是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