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西收到凌止的眼神,倒也没再说什么,嘿嘿笑着拿户籍纸开始翻阅。
然而他的笑容在看到银发鲛人四个字时戛然而止。
他震惊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猛地抬头再次看向矜厌。
之前对方眼神太冷,又是凌止的情人,他根本没敢细看,这次他对上了那双金色竖瞳,被摄的说不出话。
好半晌,他才震撼出声。
“凌哥你可真是……”
这也太勇猛了!果然这厮不是正常人。
他啧啧两声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转身去翻户籍存本,把矜厌的奴籍改过来。
顺利改完,凌止却高兴不起来。
两人站在户部门口,他郁闷的看向矜厌,蔫的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真要去席春楼啊?”
别告诉他矜厌不愿意娶那些丫鬟,不是因为他洁身自好,而是眼光高。
真是白费了他昨日一番苦心。
矜厌反问:“为何不希望我去?”
他似乎很在意凌止的回答,竖瞳执拗的盯着他,几乎要把人吸进去。
凌止张了张嘴,反而语塞。
对啊,他为什么这么介意矜厌去?明明这是他的私事,其他朋友去找乐子他也一直无所谓的。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他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唉算了,随便你吧。”
于是两人还是去了席春楼。
矜厌带路,他对长歌城似乎比凌止还熟,一路兜兜转转走小路,很快便到了。
此刻站在席春楼的门前,凌止开始怀疑自己。
还真是他孤陋寡闻,脑子里不干净想歪了,席春楼原来不只有花柳之地,还有个戏曲分楼啊……
这地方太偏僻了连个人影都没有,他也从没来过,这回丢人丢大发了,亏得他还信誓旦旦的质疑矜厌。
余光见矜厌一直盯着他看,凌止尴尬的脸越来越红,一路红到耳根。
白衣素净,更能显出脸上的艳色,像极了被迫绽放的花骨朵,颤颤巍巍的吐露花蕊,让人更想逗他了。
矜厌还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说:“我没走错吧?”
凌止开始捂脸。
“没有没有,我们快进去吧!”他大步往里走,那架势恨不得甩开矜厌自己进去。
矜厌忍不住低头笑了。
这家席春楼也不知矜厌怎么找到的,里面一共也没几人,看样子都快黄了。
此刻两人进屋,立刻迎来掌柜热情的迎接。
凌止不想多谈,语速飞快道:“来个包间,我们要安静的听曲。”
“好嘞!”
老板也机灵,见两人书生打扮气度不凡,立刻给他们请进了店内最大的包间。
虽然店里人少,包间布置的却颇为雅致,桌椅干净,面前有个大屏风,屏风后面是戏台。
点菜时矜厌无所谓吃什么,凌止知道他不怕辣,也就没在吃的上面动手脚,正好他也很爱吃鱼,就老老实实点了个鱼肉火锅。
等到选曲时他看向矜厌,以为矜厌有想听的,然而矜厌摇头:“你选吧。”
这回凌止可来精神了。
他特意跑去后台跟老板交代一番:“曲目你们看着选吧,唯一的要求就是催泪,越感人越好!最好大家一起抱头痛哭。”
那老板从未听过如此离奇的要求,但还是自信满满拍了拍胸脯:“公子请放心,别的不说,我席春楼的催泪戏曲绝对是没问题的,保证让您笑着进来哭着出去!”
凌止塞给他一锭银子:“不是让我哭,是我旁边那位,你们要是能把他弄哭,每滴眼泪我给你们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