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止下意识攥了攥袖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马上到达门口时,他鬼使神差的把盖头蒙在脸上。
眼前一片旖旎的火红,他耳朵热的厉害,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门吱嘎一声开了。
凌止闭了闭眼,等再次睁开,脚步声已经停在面前。
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夜崖村的那个夜晚,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狂跳。
时间变得无比缓慢,不知过了多久,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掀开盖头的一角,苍白与殷红形成极致惹眼的对比。
盖头被掀开,明灭的烛光照清了彼此的脸。
红罗纱帐下,美人抬眸,一眼荡魂。
好像从来没有哪一刻,彼此那么陌生又熟悉,如初见般刻骨铭心。
矜厌俯身,情不自禁的吻他唇角。
凌止指尖颤的厉害,却没有抗拒,仰着头任由他动作。
良久,他红唇染上一抹姝色,眼角眉梢都是艳丽。
矜厌喉结微动,声音糅杂了夜的低语,沙哑的厉害。
“我能碰你吗?”
凌止先是愣了下,然后脸红的快爆炸了。
他没做好心里准备,正要开口拒绝,看着矜厌灯光下俊美无俦的脸,脑海中再次晃过他的身体。
心底诡异的溢出一点渴望来,凌止有点犹豫了。
他红唇抿了又抿,被矜厌用那样炽热的目光看了半天,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小声说:“我不知道,我好像还没准备好。”
他声音如蚊,连自己都不确定。
矜厌竖瞳变得细长,如狩猎的野兽一样危险,手上却轻轻摸他的头:“没关系,那介意我到床上睡吗?”
凌止连忙松了口气,脱鞋坐到里面:“没事睡吧。”
他把厚重的喜服脱下去,只穿单衣缩到靠墙最里面,心脏仍然跳的很快。
矜厌放下床帐,安安静静的躺在他身边,这张床可比夜崖村的大太多了,上面还有两张被,两人连衣角都摸不到。
这么待了一会,凌止忽然有点不满足了。
好像有点太远了。
他状似无意间朝矜厌那看了一眼,矜厌闭着眼睛平躺着,正在睡觉。
凌止想了想,翻了个身来到他身边躺着。
这下两人距离近了不少,然而矜厌对他的动作毫无所知,依旧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这也太快了。
凌止无奈,矜厌这家伙也太没情调了,这就是所谓的洞房花烛夜吗?居然这么随便的躺床上睡着了,好歹跟他聊会天……
他郁闷的缩在被褥里,第一次有点后悔刚才没答应矜厌了。
唉。
默默叹息一声,凌止起身去把烛火灭了。
矜厌睡在外面,他小心的往外挪尽量不碰到他,好在大床非常稳不会随便乱响。
外面的帷幔平时看着很漂亮,这会就麻烦起来了,凌止费劲的拉开一角钻出去,挨个把烛火熄了。
然而他没什么经验,又心不在焉的,最后一个熄灭的是门口桌上的那盏蜡烛。
寝殿窗户都挂着大红绸,挡住了仅有的一点点月光,这下他眼前一片漆黑,站在原地距离大床很远。
啧,他一边摸索着回去,一边忍不住怪自己猪脑子。
好不容易挪到床边,他再次掀开帷幔准备钻进去。
这次却直接钻进了一个滚烫的怀里。
下一刻,凌止脑袋里瞬间天旋地转,矜厌将他抵进被褥里,身上独有的冷香此刻却无比滚烫,像火一样燃烧着。
被这样的气息包裹缠绕,两人只隔着单薄的衣料紧贴,凌止也忍不住喘息起来,哑着嗓子问:“你没睡着?”
“嗯。”
矜厌埋首在他颈侧,深深吸了一口。
黑暗中他额角青筋暴起,忍了一会,又硬生生克制着让自己起身离开。
他刚起来点,凌止就下意识回抱住他,把人往怀里搂。
随后两人都愣了愣。
安静的环境里,他们的喘息声缠绕在一起无比清晰,听得人浑身血液都烧了起来。
矜厌喉结微动,舌尖抵了抵利齿。
他埋在凌止耳边再次问了一遍:“我能碰你吗?”
或许是夜色太撩人,连空气都变得旖旎,让人忍不住放纵自己沉溺进去。
凌止闭了闭眼,浑身都红了。
“可以吧。”
……
帷幔摇曳,绽放出糜丽的色泽。
次日中午。
日头正盛,连窗户上的红绸都无法阻隔,浓烈的阳光铺天盖地的涌进屋里。
凌止慢慢睁开眼睛,他被矜厌紧紧搂着,只有一条细白的胳膊露在被子外面,上面布满了红痕。
浑身像散架了似的,什么力气都没有,一下都不想动。
眼睛肿了嗓子也哑了,他懵懵地躺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昨晚都干了什么。
我的天……
他忍不住捂着脸,红晕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脖颈,连手背都粉了起来。
缓了好半天,他仍然心有余悸。
抢主动权失败了,矜厌说好了让他在上面,结果关键时刻就反悔。
矜厌这家伙都不会累的吗?反正他真的不行了。
郁闷的仰头看了一眼,正对上矜厌的喉结。
阳光丝丝缕缕照过来。
昨晚黑灯瞎火的其实看不太清什么,此刻这么亮,他清楚的看到喉结上那个浅浅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