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与往日一样,在与爱妻温存了大半个早上,并且对尚在妻子腹中的孩儿温声细语了好一阵,才施施然起身,去翰林院混日子。
他晃着一把白底的折扇,折扇扇面上画的却是充满了童稚气息的小鸡啄米图。
毛茸茸黄嫩嫩的小鸡崽子显然是出自他两个女儿之手。
二皇子嘴里哼着小曲,站在翰林院前,抬头望向天空,转头对着路过自己身侧的一名翰林官感叹了一句:“今年可终于是见着一个晴天了,雨过天晴,是个好兆头呀。”
他话音刚刚落下,便看见天边一道闪电迅速划过,二皇子一愣,轰隆隆的雷声接踵而至。
“嘶——这晴天霹雳的,莫不是要有什么坏事发生”
二皇子没由来地感觉到一阵不安。
“看来今日不易出行,本殿下还是先回家去吧。”
他一转身,在翰林院外不远处的一株树下,看见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二哥这是又想翘班了”殷盛乐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裳,衣摆处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约约地显露出金线勾勒的海浪花纹,他满脸都是过分“友爱”的笑容,朝着二皇子一步一步走过去,然后卷起了衣袖,露出一段肌肉紧实的小臂。
“别打脸!!!”二皇子惊慌之下,合起了折扇转身就要溜。
然而二皇子的懒散不仅仅体现在他对于政务的百般推举耍赖上,年轻时候跟着武师傅学习的时候,他也是随便抬抬手,就算自己今天已经努力过了。
自然是比不过身强体壮,手长腿长的殷盛乐。
守门的差役眼睁睁看着七皇子把二皇子揪住衣领,拖进小巷道里,紧接着,二皇子的惨叫声便接连传出,活似杀鸡宰猪一般。
谁也不知道二皇子到底哪里得罪了七皇子,才招致这么一顿胖揍——当然也仅仅可能是七皇子的疯病又犯了,而二皇子只不过是运气差,刚刚好撞上而已。
且不说殷盛乐才刚刚揍了四皇子,转天就又把他另一个哥哥给胖揍一顿这种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会叫皇帝如何地头痛;心知肚明自己究竟为什么挨打的二皇子慌不择路地盯着一只乌青的眼睛逃窜进安国长公主府里,半点儿皇子的形象包袱都没有,张口就是求救:“大姐姐!大姐姐救命啊!”
他喊了没两声,就被殷盛乐追上,锁喉捂嘴:“你小声些吧,莫要惊了姐姐。”
“大姐姐在院子里头呢,我这点儿嗓门哪里传得进去不过是叫唤给守门的人听罢了。”二皇子用力扒拉开殷盛乐的手,说道,“再说了,谁能挨打了不叫唤的,你不会不知道你的拳头打在人身上有多疼吧!”
“谁叫你嘴里漏风,找娘亲告密的”殷盛乐好说歹说,又是撒娇又是卖萌的,才把商皇后的火气勉强打消,然而却没能改变她将沈徽远远调离京城的命令。
二皇子稍微有些理亏,却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地又说:“娘娘她为你的婚事操了多少心,你确对自个儿的伴读动了那种心思,偏偏藏得不好,即便我不说,迟早也要被旁人捅到她跟前去到,那样的话还不如让我说了……”
“这么说来,我还得谢谢二哥了”殷盛乐咬牙切齿的,露出个可怖想狞笑,“那二哥你不妨将好人做到底,再助弟弟一回吧。”
商皇后办事的效率向来很高,她特意挑了北边一个既算是犄角旮旯,又能被商渝江的大军看顾到的小县,把沈徽调过去当个县令。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殷盛乐打算把告密的二皇子狠揍一顿,一来是泄愤,二来嘛,犯个错,借皇帝的手把自己也放到北边去。
原书里对那场可能存在的zhèng • biàn可是半点都没有提及,但在殷盛乐看来,既然是zhèng • biàn,必定少不了刀剑相争的步骤,毕竟皇帝与皇后消失得实在是太过诡异,总不能是皇后终于忍受不了皇帝的滥情,于是心一横,拉着他一起上路吧
就殷盛乐对自家娘亲的了解而言,虽然商皇后时有暴躁之举,但她骨子里其实是一个极其冷静理智的人。
而且即便她真的拉了皇帝同归于尽,那满朝文武又为何要弃了“温厚有礼”的四皇子和背靠李国公府的五皇子,还有虽然不成器但脾气似乎很好,又是皇帝长子的二皇子,转而选择素来暴戾,喜怒无常的七皇子呢
就算是忌惮远在西北的商渝江,但只要中央将君臣的名分定了,再把原主给控制住,商渝江还能不顾商家的忠义之名,不顾姐姐的清誉,不顾外甥的死活,举旗造反吗?
要知道,皇都的军队向来都只效忠皇帝一人,其他无论哪个宗室成员,没有皇帝的手令,都无法调动。
若商皇后一系敢于发动zhèng • biàn,那手中必定是有着可以与皇都羽林卫相抗衡的力量——西北大军。
或许皇帝皇后都是死在那一场变乱之中,而同时失去双亲的原主受了刺激,疯病愈发严重,才会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在作死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也不再许宫人朝臣提及先皇先后二人。
但商渝江可是一直都活到了最后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