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也微笑起来:“那便送我出宫去吧。”
于是殷盛乐下了朝,冲到重华宫时,只看见一所被搬空了的屋子。
他当即就冷了脸,连声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怒狮般的吼声把被留下来的那个小宫人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交代说,合乐公公带着人帮沈大人搬家搬到宫外头去了。
殷盛乐闻言,心底的躁怒消缓许多。
昨晚他只顾着享受,完全忘记在一切开始之前,沈徽说的那些话了。
可一个爱了好多年,除了没有滚床单以外其他所有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的爱人,终于准许自己爬上他的床,殷盛乐哪里还有心思去思考那些有的没的呢?
所幸沈徽并没有在一晚鱼水之后一走了之。
殷盛乐哪怕只是稍微想一想沈徽会彻底地离开自己这种可能性,他的脑子里头就会开始浮现很多不那么健康向上的东西来。
沈徽买的宅邸并不算大,就在翰林院背后两条街的地方,这地方住的大多都是五六品的文官,巷头巷尾都有羽林卫巡视,除了早上文官家里小儿朗诵诗书的声音,大多时候都是十分清净的。
宅邸里的家具早就放好,只要将沈徽常用的器具归置好了,就能住进去。
“今日麻烦两位了。”沈徽给了合乐与那小宫人一人一个荷包。
合乐不做推辞,塞进袖子里:“大人客气,大人独身一人,又有公务要忙,不妨就将小顺留下来?”
陈小顺——陈平收的干儿子,正是被找来给沈徽收拾房间的小宫人,他也学着合乐的模样将荷包收下了,闻言立马上前,垂着脑袋十分乖巧的模样。
沈徽看了他一眼:“也好。”
总要留个宫里人的。
陈平合乐这样的大太监留在身边太显眼,像陈小顺这种不起眼的小太监就没什么了,留个宫人在家里,也好叫殷盛乐安心些。
免得他以为自己非躲着他。
沈徽心里还是十分不安。
合乐走后,他叫陈小顺拿了钱去采买下些米面放在宅子里。
这宅子只有一间主屋,前面是一个小小的院子,后头是一座二层的小楼,小楼右边是灶房,左边是两个小间,沈徽本打算用来安置杂物,现在要分出一个来给陈小顺住。
在前院除了一口没水的浅井,一方石桌,就只有一株老梨树了,沈徽很喜欢这株梨树,五月里,正是梨花开得旺盛的时候,满满一树,洁白如雪。
打发陈小顺出门采买,沈徽便站在树下仰头看着这一树玉花。
他才在树下站定没多久,就听见门被猛地打开,这气势汹汹的声音,很轻易能猜出来人,可不等沈徽回头,他就被人按在了老梨树的主干上,肩膀上还没痊愈的咬痕被来人滚烫的掌心紧紧贴着,牙印还没完全消去的耳垂再一次落入他口中,殷盛乐鼻尖的吐息侵袭着沈徽的面庞:“吃干抹净,就想不认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