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些明显被处理过的器官,梁雪这下是真要吐出来了,她捂着嘴,好容易才发出了声音。
“‘他已经疯了’……”她喃喃地念出了那张碎纸上的话。
看见此情此景,饶是有所心理准备,林柚还是做了个深呼吸。
她“嗯”了声。
林柚想起那张人偶的图纸,想起缝合鬼的模样,“应该是指这个。”
“把现有的线索串联一下,我随便猜猜,搞不好是这样。”
“妻子在婚后才发现丈夫其实是个兴趣异于常人的shā • rén狂,可能是为了孩子,可能是被他威胁,又或者是两者兼有,所以才一直默默忍受着。直到再也受不了的那天,干脆将一切付之一炬。”
“但……还是有对不上的地方吧?”梁雪迟疑道,“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对方在做什么,这么久都忍过来了,怎么会突然……”
她突然回过了神,“等等,这么一说,他们俩不就更危险了——”
“不,”林柚平静地说,“已经不用担心他们了。”
“有时候,小孩子的怨念才是最强的。”
梁雪的脑袋嗡嗡直响,但她的视线也不由自主地下移,望向那一脸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姐姐在说什么呀?”小女孩的眼神闪烁了下,“思思听不明白。”
林柚笑了笑,话题忽地一转。
“我在想那间书房,用打字机写信不奇怪,可万一……是谁有不得不用它的理由呢?”
“想要冒充妈妈的口吻,自己的笔迹又会暴露,用能印刷出来的东西就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她说,“当时直接肯定在书房所以就是妈妈写的的说法也有点奇怪,但我当时以为是小孩子的逻辑,倒是没多想。”
梁雪:“所以那封信……”
“虽然很可能是她写的,大部分应该还是真的。”林柚打断了她,“只是省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比方说,就像你刚才说的,为什么会突然忍不下去了?”
梁雪霍然想起了什么,眼神悚然地望向自己那被血污打湿了的裤脚。
——那只松鼠。
它完全是在被虐杀后又解剖的。
“是你干的?!”她猛然转向小女孩,难以置信地问。
模样娇小的小姑娘慢慢放下一直捂着嘴巴的手,仿佛也干脆就此卸下了所有伪装,吃吃地笑了起来。
换而言之,这副样子完全默认了林柚刚才的话。
“既然信真是你写的,”林柚道,“‘思思’……只是个假名?”
“当然。”小女孩爽快地承认道。
“妈妈发现我那么做的时候,表情比这个姐姐现在的样子还可怕哦。”她眨眨眼,“那天夜里,火就这么一直烧上来,烧得我好疼好疼……”
这么说着,她的皮肤也逐渐泛起了烧焦似的黑色,皮肉从外往内一点点地向下剥落。
“但是,当我清醒过来以后,发现自己还在这里。”
“女儿继承父亲的兴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为什么妈妈要那么绝望?”
“可惜爸爸那家伙现在还不如我,没办法,只好我自己继续他的研究了。”
“对了对了,楼下的那家伙就是我花了好——久做出来的,”她甜甜地笑道,“它有好好跟你们打过招呼了吗?”
林柚:“……”
那什么。
其实现在正好好躺在图鉴里呢。
似乎是误解了她的神情,还一无所知的“思思”歪歪脑袋。
“不要紧,”她幽幽地说,“你们马上也会变成那样了。”
“本来我还想着在你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把你们挨个杀掉的,没想到这么早就被发现了,这样可能就要死得痛苦点了。”
“但我想,”她又笑起来,“你们是不会介意的,对吧?”
原本就已剑拔弩张起来的气氛,越发紧绷得令人无法呼吸。
“等一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林柚正色道:“你要当我的卡吗?”
小女孩:“……”
小女孩:“???”
她笑容一僵,看着对方的眼神仿佛满满都在说“你脑子没问题吧”。
“不行吗,”林柚叹口气,点点头,“我明白了。”
好了。
她活动活动手脚。
这下她就用不着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