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跟亲戚们说话呢?这里好多都是长辈,你这样没规矩——”陈父又想摆谱,于敬亭伸手,众目睽睽下,唰唰两下。
陈父用发胶喷得板正的头发,就这么被揉乱了。
上年纪的人,头顶发量少,平日里把头发留得长一点,背过去梳,遮挡住快秃的头顶,乍一看,好像头发还挺多,这是知识分子最后的倔强。
然而这最后的倔强,在遇到于敬亭后,也不复存在了。
于敬亭上次就把老头的头发揉乱了,这次也是,挑着头发少的地方揉。
“姥爷,您这头发比上次见着还少啊,咋,嘴歪眼斜的中风没治好,还多了个脱发的毛病?您有时间跑过来挑我和我媳妇的毛病,不如跟家好好治治您这一身毛病,对吗?”
“你这个没规矩的山野村夫!我绝对不会承认你,绝不!”陈父被当众怼,丢了大人,气急败坏。
于敬亭要的就是这句。
“也不需要你承认,还有你们,既然那么瞧不起我丈母娘,也别跑我们家跟前添堵,当面人背地鬼,跟我玩聊斋呢?”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啊,大家都是亲戚,犯得着——”有人试图和稀泥。
“犯得着!我于敬亭虽然不是你们嘴里说的烧锅炉的,也是街溜子出身,脾气差心眼小,你们骂我丈母娘,我可都记着呢,有胆踏马的说,就得有胆子承担后果,自觉点的麻溜滚犊子,别等着我挨家挨户上门收债,倒是,我不介意当一回真锅炉工。”
于敬亭来了一段日子,也学了几句京城方言,配上东北话的基调,双语混搭,还挺好听。
好听的语调配上狠戾的话,让一屋子人说不出话,吓的。
此时的于敬亭,哪儿还有刚刚执法钓鱼的随和?
“你打算给哪儿烧锅炉啊?”穗子是这屋里唯一没有被于敬亭震慑住的人。
“火葬场!”于敬亭说罢,领着穗子扬长而去。
等他们都走了,众人才反应过来。
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刚是要威胁大家,谁敢惹他,他就把谁扔火葬场炼了?!
于敬亭走后,屋里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想说他太凶了,可嘴张开,没人敢出声。
于敬亭最后这句火葬场,是真把大家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