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安睁开眼就问,“天亮了?”
“没有。我刚刚听到谁喊姐夫,出去看看。”林宁宁道。
一门之隔的周建业停下来,“我爸喊我。你俩怎么还没睡?赶紧睡。明天一早带你们爬长城。”
“你们还没睡?”林宁宁想出去,掀开被子,冷风进来又慌忙捂严实。
周建业:“聊天呢。这就去睡。”
林宁宁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听到关门声,才拉灭电灯,“大哥,你说姐夫的爸妈跟他聊什么,聊到这么晚。”
“有姐夫在,他爸妈不可能欺负大姐。”林平安掖掖一下被子,“可能就是拉拉家常。再说了,他大嫂是大姐的老师,也不可能由着伯父伯母欺负大姐。”
林宁宁放心了,一觉到天亮,吓得林宁宁踹醒他哥,趿拉着鞋往外跑。
周建业出来看到这一幕,连忙提醒,“楼上也有卫生间。”
林宁宁脚步一顿,回头看去,周建业还穿着拖鞋,“姐夫咋也起这么晚?”
“不晚啊。”周建业抬起腕表,“才八点。”
农村睡得早起得早,夏天六点半就吃好下地干活了。冬天冷没什么活,也不会超过八点。
林宁宁不禁惊呼,“八点还不晚?”
“宁宁怎么不多睡会儿。”魏芝兰听到声音,从院里进来,看到楼梯上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昨晚灯光暗,周建业他们坐一天一夜的车,脸色很不好。
魏芝兰知道这点,可是看到林和平的弟弟妹妹跟周建业信中说的优秀相差甚远,有些失望。
睡了一夜,林宁宁红光满面,朝气蓬勃,又穿上林和平去市里给他买的新衣裳,魏芝兰不禁瞥一眼小儿子——竟然没胡说八道。
魏芝兰走过去,“出什么事了?”
林宁宁闻到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确定周家还没吃饭,他没起晚,尴尬地笑笑,“我想上厕所。”
魏芝兰误以为楼上有人,指着楼下的,“在那边。穿好鞋,别冻着脚。”
林宁宁连忙点一下头,朝楼下跑去。
慌慌张张爬起来的林平安悄悄关上门,穿戴齐整,就去敲妹妹的门。
林安宁看到天大亮,瞬间吓醒。匆忙打开门,听她哥说周家还没吃饭,大姐还没起,林安宁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也没敢磨蹭。
然而,因他们仨速度太快,到楼下保姆还没做好饭。
坐在楼下等着饭来张口,三人不自在极了,片刻又躲回房。
魏芝兰洗漱后出来,发现客厅只有小儿子一人,还在看报纸,“那几个孩子呢?”
“怯生,回房间了。”周建业冲楼上努一下嘴。
魏芝兰朝上面看一眼,还不见小儿媳妇,“建业,你们昨晚几点睡的?”
“回去就睡了啊。”周建业头也不抬地说。
魏芝兰不信,坐到她儿子身边,压低声音说:“你胡闹也得有个度。和平不是你,一身肉跟石头似的。你——”
“别你了。你儿媳妇是坐车累得。”周建业苦笑,“你儿子我也想。可她惦记着今天得出去,碰都不让碰。妈,就她那个脾气,真不知道你哪辈子才能抱上孙子。”
魏芝兰下意识说:“孙女也行。”意识到他说什么,转向他,“你什么意思?”
周建业朝楼梯口看一眼,没人,道:“你儿媳妇要事业不要我,你回头找个机会暗示一下。”
魏芝兰打量他一番,“上次回来,你不是这么说的。周建业,你是在给你妈下套吗?”
“亲娘啊,我能给你下什么套?”周建业好笑,“又不是让你帮我收养一个孩子。”
魏芝兰很喜欢孩子,也希望林和平早点怀上,但至少得等大儿子和儿媳妇安排妥当。
魏芝兰道:“你绝对有事,别想拿我当枪使。”
“催你儿媳妇早点生,算什么枪。”周建业很是无语地看他妈一眼,继续看报。
魏芝兰笑着问:“你说的这么简单,怎么不自己跟和平说?”
周建业的呼吸停顿片刻,恢复如常,“这事我没法开口。和平喜欢男孩,可是从我嘴里说出来,她反而会觉得我重男轻女。可能还会误以为我把她当成生育机器。”
虽然昨晚才是第一次见面,但魏芝兰能看出,小儿媳妇性格豁达,直言快语,且通情达理,又了解她儿子,不可能这么讲。
魏芝兰移到周建业对面,离她远点,免得一脚不慎,踏进坑里,“犯错误了?”
周建业摇头,“没有。”
“那是部队里的女护士或女老师跟你表白,被和平撞个正着。”魏芝兰想到以前邻居家的孩子,别管男的女的都喜欢围绕周建业转,“和平觉得你花心靠不住,打算观察两年,再决定要不要生孩子。”
周建业的报纸看不下去了,“妈,知道您现在像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