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的林不玄正坐在伞下跟小狐狸下棋,或许那狐王是为显摆自家财势,连棋子都拿极佳的玉石磨的。
轻鸾一边吃手手一边提着一枚黑子,眉头紧蹙,一双狐眸死死盯在棋盘上,狐耳时而“啵”起时而软塌塌,似乎是在斟酌得很努力的样子。
小狐狸是没怎么下过棋,曾经论仙道之时,也有见过自立的棋门棋宗的,讲究什么天地为棋,见人就摆阵对弈,奕胜才可出阵,世人口中皆传棋阵之强横。
轻鸾嗤之以鼻,强个毛!
什么棋盘法门,谁坐下来跟你好端端对弈?
老娘干脆掀了你的棋盘,不但掀了还邦邦给你脸上两拳,打架就打架,要拼死拼活的,谁跟你玩文绉绉那块儿?
什么天地为棋苍生为子,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说再多也没用,遵循你的规矩前你也得有那个实力吧?
可现在…
小狐狸眨巴眨巴眼睛,桌上错综复杂的棋局看得她有点儿恍惚,琢磨了半天,最后将手中那枚黑子“啪”地摔回棋盒,一边揉眉心一边抱着尾巴跳下桌子,骂骂咧咧着:
“不下了!真没意思!”
“哎——”林不玄正想拉她,却听见不远处有“噌噌”的踩雪声,他才抬眼。
火红的狐妖撑着伞站在雪里,她身着的锦衣飘飘,裙摆摇曳在风里。
林不玄见过很多穿红裳的女子,最热烈的不过于红衣,最温婉的不过于太后姐姐,眼前的狐妖不同于二者,她的红色显得更妖冶,在漫天的雪色之下,她宛若一朵盛开在雪里的罂粟。
那狐妖转了转伞柄,才回眸,发觉林不玄正在看着自己,也不知是满意还是什么意思,冲他微微一笑,道:
“林先生今日倒是好兴致,怎在这自顾自下棋,还自言自语的?”
林不玄在轻鸾眯起眸子的注视下赶忙拱手作揖,道:
“见过大王。”
狐王踩着木屐走至张起的大伞下,也不管林不玄行礼,看了眼棋局,噗嗤一笑,说:“林大人有心事?”
林不玄试探着问:“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