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停在他们身后三步远的位置,旁若无人吻起来。
细听下还能听到唇齿交融发出的声音。
温涵曦梗着脖子转回来,脸色比接吻的人还红。
想动,不敢动。
想出声,不敢出声。
头越埋越深,越埋越深。
只顾着躲,唇什么时候贴他衬衣上也没注意,等注意到的时候,高定衬衫上映出了一个鲜红的口红印记。
正巧在心脏位置。
温涵曦抿抿唇,尴尬地摸了下耳垂,刚要退出来,男人瓷白修长的手指按在了她头上。
“别动,他们还在。”贺明玉说。
温涵曦又埋进去,压低声说:“不是走了吗?”
她刚刚听到脚步移动的声音了。
贺明玉看着后面空旷的广场,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没有,还在。”
“是吗?”
温涵曦转头想回看,被他按住,“别动。”
她又转了回去。
两人贴得太近,热意袭来,不多时,温涵曦的脸色更红了,她挣扎着想再去看一眼,头又被按住。
她问:“他们还没走吗?”
这都亲多久了?
也不怕缺氧吗?
他们再不走,她真受不了了。
贺明玉说:“没有。”
“……”温涵曦心道:太能亲了。
没办法只能继续忍着了。
站太久有些累,干脆整个人挂他身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再次燃起烟火,温涵曦终于坚持不住,从他怀里挣扎出,“我说你们——”
眼前除了插在栏杆上的几面小红旗外什么也没有,别说是人影了,连个飞虫影子都没有。
她挑眉:“人呢?”
贺明玉淡淡说:“刚才还在。”
温涵曦眯眼凝视着他,踮脚戳戳他胸口,“好啊,你刚是不是在骗我?他们很早就离开了对不对?”
贺明玉边向后退边摇头,“不知道,没注意,也许吧。”
“你给我站住。”温涵曦戴好口罩,伸手要打他。
贺明玉抬脚跑起来。
偌大的广场上,两个人追逐玩闹起来,你追我赶,玩得像个孩子。
远处有人站在树下,边吃棉花糖边聊天。
“孟特助你真不吃吗?”小桃问。
孟西摇头:“不吃。”
小桃把棉花糖举起,“诶,你吃一口吗?很好吃的。”
孟西偏头闪开。
小桃跳脚送他嘴边。
孟西又向后退了一步。
小桃没站稳,朝前扑去。
孟西情急之下把人抱住,女孩子身体娇软,抱住那刻他手指下意识蜷缩一下。
小桃还没注意到这样的抱姿又过暧昧,从他怀里退出,晃着棉花糖说:“你不吃我可吃了。”
孟西喉结轻轻滚动几下,眸光看向别处,“啊,你吃吧。”
无人注意时他耳后根隐隐变红。
小桃笑呵呵说:“你看曦姐多开心。”
孟西看过去,心说:老板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让老板娘高兴,这要是还不开心都白糟蹋了七位数的场地费。
还有那漫天的烟花表演。
往常年丰城的烟花秀最多一个小时,今年据说是得到某大佬的赞助,延迟两个小时。
三小时的烟火秀可谓是叹为观止。
尤其是最后那幕,烟花在空中绽放,映出漂亮的四个字。
——繁花似锦。
温涵曦看着空中的四个字,掩唇惊叹。
贺明玉眸光全程都随着她移动,他看着她弯起眉眼,看着她扬起唇,看着她兴奋拍手。
看着她像孩子般露出灿烂的笑。
这一切……
都值了。
烟花落下,他拉下她的口罩,吻上了她的唇。
不带着任何的□□。
像是对待珍宝般。
温涵曦有些飘了,思绪飘,人跟着也飘,不记得吻什么时候结束的,意识到什么时,人已经到了宾利车里。
她正坐在他腿上。
他顺势圈着她的腰肢。
两两相望,视线缠绵。
贺明玉指尖摩挲着她白皙的脸颊,声音缱绻动听道:“贺太太,今晚一起睡。嗯?”
“砰。”温涵曦瞬间被砸醒,梦幻的泡泡没了,她从他腿上下来,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谁说要跟你一起睡了?”
贺明玉说:“我要跟你一起睡。”
温涵曦回:“我不同意。”
贺明玉松了下领带,眼神无意中瞄了眼外面,“真不同意?”
温涵曦保持着最后一丝倔强,点头:“嗯,不睡。”
贺明玉说:“既然这样,那咱们好像不顺路。”
温涵曦忽闪着长睫,“什么意思?”
贺明玉说:“不方便送你。”
温涵曦明白了,他是赶她下车,行,有种。
她抓住把手,推开车门,脚刚出去一只,又麻溜退回来,缩进副驾驶和后座间的空位上。
贺明玉看着走来的一行人,提醒:“不下车吗?”
这个时候温涵曦怎么能下车,她摆手:“不下。”
贺明玉挑眉:“那咱们今晚……”
温涵曦:“一起睡。”
贺明玉计划得逞,沉声说:“开车。”
下一秒,车子风驰电掣般驶出。
温涵曦因为避开了人群沾沾自喜时,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噌站起来,起身太快,不小心碰到了车顶。
她捂着头哎呀出声。
贺明玉见状把人拉坐到腿上,又是吹,又是揉。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温涵曦才恍惚忆起刚才那个不平等的条约。
她想毁约了。
嘿嘿一笑,“贺总。”
她每次叫贺总准没好事。
贺明玉不上当,“嗯?”
温涵曦勾唇道:“其实有件事我得和你讲一下,这家酒店的环境很差,隔音也不好,不如……你去旁边那家酒店睡。”
贺明玉掀起眼皮朝外面睨了一眼,不介意道:“没事,我不挑。”
温涵曦:……我挑。
她继续游说:“酒店人太多,私密度也不行,你不是最不喜欢别人打扰吗?我看你还是去那家酒店吧。”
贺明玉冷眼瞟向她,轻轻冒出一句话:“你在房间里藏了野男人?”
温涵曦:“……”这是说的什么屁话。
“不然干嘛不让我去。”
“……”
“或者是?”
温涵曦凑近,等着他的下文。
“砰”,贺明玉下了车,径直朝前走去。
温涵曦推开车门去追他,怕别人看到不敢离太近,就这样错过了最佳驱赶时机,某人登堂入室进了她的房间。
用了她的浴室。
上了她的床。
最后盖着她的被子,晃着腿,噙笑说:“看出来了。”
温涵曦慢半拍问:“看出什么?”
贺明玉振振有词道:“没野男人。”
温涵曦:“……”
有。
野男人就是你。
“睡”的过程有些艰辛,贺明玉好不容易把人哄床上,撕掉了她身上的睡衣,打算“深层次”接触时,温涵曦额头冒出冷汗。
小腹一阵一阵疼。
贺明玉看着她惨白的脸,担忧问:“曦曦,怎么了?哪不舒服?”
温涵曦颤着眼睫刚要回答,下一秒,昏了过去。
贺明玉心脏一紧,下床的时候险些被绊倒,他拿出手机给孟西打了通电话,“备车!”
孟西一个激灵从床上起来,“是。”
小桃住在隔壁,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打开门看了一眼,差点吓瘫,“贺、贺总,曦姐怎么了?”
“去按电梯。”贺明玉一嗓子差点把人吼傻。
“哦,好,是。”小桃拿了件外套,边跑边套身上。
电梯直接到达负二停车场,孟西等候在那里,见他们来,急忙把门打开。
贺明玉抱着人坐进后座,小桃去了副驾驶。
路上,温涵曦醒来一次,捏了下贺明玉冰冷的指尖,安慰他说:“我……没事。”
贺明玉回握着她,似是说给她听,也似是说给自己听,“嗯,你一定没事。”
车子到达医院,走的是贵宾通道,十来个医生在那站成一排等着,远远看去像是接见什么大人物。
见贺明玉来,齐齐九十度弯腰,恭敬说道:“贺总。”
这家医院是贺氏集团的产业之一,平时他们没什么瞻仰老板的机会,今天属于凑巧。
贺明玉对站在首位的院长说:“必须把她给我治好。”
院长重重点了下头,“是。”
温涵曦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有好几次睁开眼看着眼前有白影闪过,等她想看清楚是谁时,又陷入了梦境。
梦里她看到了妈妈,妈妈对她说:“曦曦,你要快乐。”
她想摸摸妈妈的脸,想抱抱妈妈。
“妈妈,妈妈……”温涵曦从梦中醒来。
耳边传来交谈声:“各项检查都做了,没什么大碍。”
“那为什么她会晕过去?”
声音变小,温涵曦听不太清了,只是眼角余光瞟到贺明玉的脸色有些……
不大对。
也不是生气。
也不是恼怒。
也不是担忧。
有那么点……
尴尬。
对,就是尴尬。
医生走出去,病房里只剩温涵曦和贺明玉。她倏地闭上眼继续装晕。
耳边传来椅子推动的声音,然后病床一沉,有人坐了上来。
那人身上带着薄荷的香气,正在一点一点靠近她。
温涵曦平舒的眉梢渐渐蹙起,被子下的手指也攥紧,心里腹诽:狗男人你也太猴急了。
贺明玉脸停在她脸颊一寸的地方,轻吐气说:“还不睁开?”
温涵曦抿抿唇,吞咽下口水,做足了醒来的准备,慢慢掀起眼皮,眸光聚焦后问:“我这是在哪?”
贺明玉:“医院。”
温涵曦:“我怎么了?”
也不知这句话有哪里不对,温涵曦看见贺明玉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然后他说:“你流血了。”
温涵曦瞪眼:“流血?我是不是要死了?”
贺明玉:“那倒不会,只是你亲戚来了。”
温涵曦拍着胸脯淡淡说:“啊,亲戚来了呀,那——”
她惊讶道:“你说什么?”
贺明玉:“你来大姨妈了。”
接着他又说:“你是第一个来大姨妈晕过去的人。”
温涵曦:……请让她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女鹅你再挺挺,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