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亮应声,麻利的放下包裹,将其中一只得系带解开,拿出一件铅灰色的棉袄来。样式有些土气,但胜在厚实。
夕瑶一把抢过棉袄,把穆敬荑的大氅替了下来。
穿袖子时,那女子的表现令她确定,此人在装,明显又不配合的迹象。当然,这衣服穿完,女子揪着书生衣襟的手,也被成功掰开,穿进棉袄的袖口里。
书生得了自由,忙转过身子,对夕瑶道:“还请姑娘帮忙背着,咱们一齐去寻郎中。”
“好,那送到郎中处,我们就该走了,免得耽误了正事!”夕瑶应得挺爽快,但后面的话直接切断了将人丢给她们的机会。
穆敬荑接过大氅,与夕瑶换了,听她如此说,觉得有些不近人情。刚要开口,就见夕瑶冲自己使眼神儿,犹豫了一下还是闭了嘴。
“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人我们帮背着,银钱还是公子来付吧!”
不知怎么的,刚刚还一再推拒的书生,突然不反驳了,直接向等在一旁的汉子走去。
穆敬荑指挥着夕瑶将人背到车里,又把手炉塞到女子手中,低声道:“瞿玲玉,没想到短短时间,你竟遇到此等变化,也难怪想寻个新主家了。
罢了,你的事情,我们能帮就帮一些,之后的路孩的你自己走。那位公子看着人不错,希望你不要坑还人家,以后好好过日子!”
状似昏迷的女子突然抬头,恶狠狠道:“姓穆的,你别得意太早,早晚有一日,你会比我下场还惨!
哼哼,我即便如此,那也是嫁过人的,比你强!你就等着当一辈子老姑娘吧!”
话落,她疯了似的跳下马车,哭喊着向那公子跑去:“救我......求公子救我......呜呜......”
她哭的凄惨,棉袄的口子又挣开了几颗,里面的丰腴一颤颤的似要跳出来般,勾得那汉子多看了两眼。
突然被那冷静的眸子一晃,瞬间收神,接过书生递来的银钱,狗撵似的跑走了。
书生微微蹙眉,望一眼马车上即将下来的倩影,冷声道:“好,你随我走吧!”
穆敬荑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长舒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担忧起来:“夕瑶,你说咱们会不会害了那公子,瞿玲玉可不是个心思单纯之人。”
徐亮后知后觉的搭话儿:“什么,您说她是瞿玲玉?咱福泉镇高家的大小姐?”
“嗯,原是祈安县衙里师爷的平妻。”穆敬荑收回视线,在夕瑶的催促下爬上马车。
车子继续行进,夕瑶一会儿扫扫这儿,一会儿抖抖那儿,直到将瞿玲玉碰过的地方都清理了一遍,才做罢。
抬头时,见穆敬荑蹙眉瞧她,解释道:”那女人心思深沉,有一对小姐有敌意,奴婢不得不防!”
”她看我不顺眼是真,因为最落魄的时候都赶巧被我遇到了,像她那么高傲的人怎么能不恨?不过,若说害我,应该还不至于,她没那闲心,从我这儿又落不到好处。”
穆敬荑掀开被角,往夕瑶的腿上盖了盖,又递了只手炉给她,又道:“她也是个可怜人,人强命不强,总是突逢变故,又愿屈人之下,所以看着冷情。
也许遇到以为知冷知热,真心待她好的人,也能把他捂热了吧!”
不远处的街巷里,书生突然停了脚步,转头好整以暇的望向瞿玲玉,声音清幽,又带着丝痞气:“本想放你一马,无奈你非要往死处寻。唉!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心慈手软了!”
书生神色一凛,眸光冷凝,出手成掌,直接向女子胸口拍去。
相隔四五条街的位置,刚刚还一脸蛮横的汉子,突然诡谲一笑,冲着西方拜了拜:“神女在上,弟子使命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