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堆积的藏身之处早已被水冲撞开来,里面空空如也。
“刘赟!”穆敬荑慌忙跑过去查看,确实无人,仔细辨认之下有片掉落的金叶子卡在了渔网中,晃动间闪着点点金光,映着逐渐下落的日阳。
他是被救走了,还是中毒昏迷被浪头甩到了江里?
喉咙处一阵辛辣,痛她的猛然蹲身,“哇”的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凝结成块儿状落在甲板上,这让她想起上一世见过的血液遇到蛇毒的场景。
突然“嘎吱吱”的声音响起,船身逐渐倾斜,穆敬荑不敢再耽搁,一边捯着船舱墙壁,一便往舱门处走。
整个甲板上除了之前的藏身之处,均是空旷得一目了然,显然刘赟并不在此处。不过她还有家人,夕瑶还在仓里,她得去救。
整个船上听不到人声,跌跌撞撞走进通道,身子与地面几乎成了锐角,她只能两手撑着墙壁缓慢向前移动。
所幸两人的屋子并不靠里,四五丈远便到了。屋子房门大开,地上是殷殷血迹。
“夕瑶!”她口中呼喊着,迈步进屋。
“哗啦啦”的水声掺杂着木头断裂声,在耳边不断响起,脚下的地板踩上去“咕叽咕叽”的渗着水。
屋里的箱笼被翻得乱作一团,衣襟散落,首饰全失。
忽然一股焦糊味儿迎入鼻端,床头的位置开始冒出黑烟。
穆敬荑不敢多做停留,谁知刚要走就被绊了一跤,狠狠摔在了地上。
她咬着牙仰起脸,恍然看到床底下趟着个人,第一反应是逃离,却在看到那闪着幽光的鞭柄时愣住了。
这是夕瑶,夕瑶还在!
她迅速起身,双手拉着伸出床底的胳膊将人往外扯。
夕瑶迷离的双眼似乎动了动,却仍是没有睁开。
终于将人拽出床底,穆敬荑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叫了几声,没有任何反映,用手指探了探鼻息,犹在,还没死!
无奈之下,她只得铤而走险,将夕瑶扶上椅子,捡起剩余的衣物撕了几条布料下来,把她捆在了自己背上。
她低吼一声,费力站起身,把垂下来的鞭子缠好,“嘶......”还是被扎破了手指。
想着藤木手环的特性,她忍着痛挤出血珠儿,滴在了手环之上,使劲儿抹了两把,向外冲去。
大浪滔天,江水翻滚,客船在顷刻间成了一片火海。
如今不管这水中能不能活,穆敬荑都不能再犹豫,直接冲到破损的船舷处,双手扬起,一跃而下。
“扑通”落水的瞬间耳边一片静谧,所有声音逐渐远去。
她慌忙划水,想要两人都露出水面呼吸。
可惜她还是高估了自己残存的凌霄之力,两个人的体重在江水中太难以控制平衡了。
被水流带的左右摇摆不说,时不时还会落进旋涡,转上几圈儿,彷如两只落入洗衣机的袜子,寻不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