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你是没看见当时那屋里的诡异场景,大到家具小到茶杯,均是自己挪动起来,又是倾倒又是碎裂的,可吓人了。
估计这狐狸修炼的得有些年头了,否则怎会连隐身都会了。”另一位小厮也神秘兮兮分析起来。
“幸亏有神婆在,我早就说这神婆靠谱,杨家庙那是出了名的神仙地界,降妖除魔就得去那儿请人。”一位老仆抬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缓缓说道。
“行啊,除了就成,只要少爷平安,王家平安,管他什么狐狸精蛤蟆精的,都不用惧怕......”
廊檐下仆役丫鬟一众人等小声议论着,纷纷凑在门口瞧新鲜。
神婆老神在在的坐在厅中,与主位的里长夫人罗氏低声讲述着,听得对方不时愤慨,惊讶出声。故事讲完,罗氏满脸堆笑,一扬手命丫鬟拿了一兜碎银出来,看数量少说也有五两左右。
神婆满是皱褶的眼皮微微抬了抬,嘴角缓缓下垂,淡淡一句:“夫人心不诚啊......”
拿着那兜碎银走向老妪的丫鬟脚步一顿,转回头看向罗氏。
罗氏一愣,转瞬递了个眼神给她,丫鬟会意,继续走向老妪,将那兜碎银放到了老媪手旁的小几上,微一蹲身退到了罗氏身后。
老媪看都没看那钱袋一眼,继续道:“老身一届方外之人,对这些黄白之物并不感兴趣,贪婪是人的秉性,只有戒除才能消灾纳福。”
话落,她叹了口气,眼露不屑之色,语调微扬:老身不才,眼神还算清明,想必贵府还未有后吧?”
罗氏先是皱眉,后又一怔,不知她为何话题转换的如此之快:“我儿虽已成婚,但时日尚短,儿媳仍未有孕也属正常。”
老媪神秘一笑:“命中子女缘薄,必然难以为孕!”
“您是说我儿媳生不出孩子,身体有恙?”罗氏身子向前欠了欠,有些不敢置信。
“不可说,不可说......”老媪缓缓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状,话落起身就要去拉一旁的小童。
罗氏慌忙从座位上站起,急声道:“婆婆切莫急走,妾身还有事相问!”
神婆儿不为所动,仍要拉着小童迈步出屋。一旁的丫鬟接到罗氏眼色,连忙上前拦阻,陪着小意笑着哄劝:“还请婆婆留步!”
“贵府这是执意要与老身过意不去吗?”神婆态度陡然一变,突然扬手,红光一闪飞向了里屋门挂着的棉布帘子。
火苗“忽”的一声蹿起老高,引得屋里屋外的众人均是一惊,慌忙散去各处,找寻木桶陶盆等物装水灭火。
罗氏急得直跺脚,有心埋怨,又因神婆露出的这一手实在诡异,只得强压了怒火。
“烦请婆婆再多坐一会儿,帮妾身解了疑惑,自然会送婆婆出去。来时既是我们亲自接迎过来的,事了后必然还要好生护送回去,怎可让您老辛劳徒步!”
“无事,老身向来随心意而定,不愿将那些世俗规矩放在眼里,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何足挂齿!”老媪摆摆手,见帘子上的火渐渐小了,立时手舞足蹈起来,口中喃喃念叨着。
罗氏只见帐幔上的火苗在老妪的念叨声中逐渐消失无踪,顿时如见到神人一般,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招手,不远处的小丫鬟便赶了过来。罗氏附耳说了几句,小丫头心领神会,转身向库房跑去。
她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个红木精雕的小箱子,一尺长,半尺宽,高约五寸,恭恭敬敬捧到了老媪面前。
“这是妾身的一点心意,之前听您讲述,一时有些入迷,忘了与您解释清楚了。那兜碎银是为了给这位小先生花用玩儿的,箱子里的才是为您准备的,还请婆婆不要见笑着恼!”
罗氏的态度变得极为恭敬,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老媪微微挑了眼皮,状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那几上的木箱,淡淡道:“我不是说了吗,方外之人不喜那些黄白之物,是夫人多虑了!”
罗氏这下了彻底蒙了,不知她是真的不喜还是说的场面话。微微沉吟了一下,转而探寻道:“还请婆婆为切身解惑,因何说我王家子女缘薄?”
神婆儿无奈叹了口气:“令公子的性子想必夫人也清楚一二,若是再不收心,难保会再出妖患之事,长此以往必定再难有子嗣了!”
罗氏微皱了眉头,想起自家儿子喜好拈花惹草的性子,再一想儿媳看管严苛的模样,一时也犯了难。
但凡有些钱财的大家,哪个男主子不是妻妾成群儿女众多,唯有自己儿子只有一妻,连个通房丫头都留不住,刚提的柳婷又被徐氏给想辙发卖了。
这男人越是管得严苛越是觉得外面好,越是喜欢偷腥,可这徐氏娘家势大,她也不好训斥太过,免得罪狠了,儿子又要遭殃。
夫妻不睦,又无小妾通房,这子嗣确实难了些。
“还请婆婆指条明路!”她微微蹲身行礼,恭谨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