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下午,陆晚从各种地方翻出被叠成爱心的情书,不管她是撕碎还是扔进垃圾桶,那个玩意儿都会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再次出现。
陆晚有点精神崩溃:你妈的,凭什么!
她快被这封无法销毁的情书给整疯了,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封情书非得是她陆晚写的,而写非得给他傅栖言。
她为什么要给一个一直叫她红领巾的人写情书啊!
陆晚揉乱了头发,脸上是大写的烦躁。周围的人只看见她一下午不停的在撕纸,也没人敢上来烦她。
好不容易放学铃声敲响,陆晚身心俱疲,把那个爱心情书扔进了桌兜里,打算先搁着不管。
反正她也不会送出去,只要不被人发现就行了。
惦记着今晚上还要跟父亲一起出席宴会,陆晚早早的出了学院,回到家的时候陆勤正在刮胡子,对她说,“晚晚快上去换衣裳,在你床上放着。”
陆晚问,“要去什么地方啊?”
“私家宴。”陆勤说,“傅明森的孙子今天满月,就租了别墅办酒席,正好带你去认识认识同辈的孩子。”
“傅明森?”陆晚没想到是傅家的宴席。
傅家在A市算得上数一数二,傅明森是当前傅家集团的掌权人,他儿子傅知琛倒是年少有为,经常在当地媒体的报道中出现。
傅栖言就是傅家人,只是不知道他跟这个傅明森是什么关系。
陆晚没有多问,进房间看见床上摆放着小礼服。一般陆晚出席宴会,都是陆勤的女助理给挑选的,她的审美很好,这次选的是淡妃色的纱裙,纱中带着星星点点的金色,在灯光洒下来的时候若隐若现。
陆晚换上之后对着镜子照了照,越发觉得这小粉裙衬肤白。
她给自己化了个淡妆,下楼的时候就见陆勤蹲着,陆廷远一本正经的给父亲打领带,打完还要叮嘱,“爸爸少喝点酒。”
陆晚笑着走过去,“放心吧,有我盯着呢。”
陆廷远看了看陆晚,然后从兜里拿出一个闪着钻光的发卡,爬上椅子戴在了陆晚的头上,抿嘴一笑,“姐姐今天真漂亮,说不定今天晚上能找到男朋友呢。”
陆晚被情书折磨了一下午,一听见男朋友这三字就打悚。
陆勤听后哈哈大笑,“你个小兔崽子,管的还挺宽,自己先找到再说吧。”
三人聊了几句,陆勤怕耽误时间,就喊着陆晚出门上车。
傅家租的私人别墅在郊区,等赶到时已是七点,但由于夏日白天长,所以还没天黑。
陆晚下车就看见一座高三层的别墅坐落在满天的云朵之下,里面的灯已经亮起,从高两层楼的落地窗中能看到金黄色的水晶大吊灯。别墅前是一座小型花园,种着不知名的树,枝叶茂密。
虽然天色还亮,但是路两边的灯已经亮起,周围陆续有人往别墅走。陆晚跟在陆勤身边,尽显乖巧。
走到别墅正门附近时,她随意转动的目光忽而定格,落在了一个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身影上。
是傅栖言。
陆晚往旁走了两步,转眼仔细看去,就见他站在茂密树冠下,抬头看着面前的别墅。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陆晚将细节记得很清楚。
他穿着黑色的正装,身量高挑,没有过多的装饰,却显得帅气非常,与学院里的他仿佛是两个模样。
他不知在跟谁打电话,说话间余光好似看见了陆晚,便转头看来。
陆晚看见他俊俏的面容上有着不耐烦。
他看见陆晚后,注意力不知是在电话上还是陆晚身上,眸光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又折上来停在她的面容上。
只有一秒的停顿,他就收回了目光。
陆晚突然想起剧本上有一条支线任务:七点半在三楼叫住要进房间的他(可以过来一下吗?)
她不知道这个任务指的是不是今天晚上这个场合,不过基于没完成任务的惩罚,她还是要在七点半的时候去三楼看看。
正想着,就听见陆勤喊她,陆晚转身轻应,跟着父亲一起进入了别墅里。
别墅里十分热闹,一楼大厅有几处桌子摆放着昂贵的香槟和甜点,穿着华丽的人在其中慢步行走,交杯谈笑。陆晚不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的,也习惯了其中的奢华。
来打招呼的大都是陆勤平日的商业伙伴,顺道要夸一夸站在后面的陆晚,陆晚熟练的用笑容应对。
实际上离宴会开始还有段时间,但是没人会在这种场合迟到,所以这个时间点基本上人都到齐了,男人聚在一起无非是聊聊商业上的事,贵妇聚在一起,大多都是你的戒指,她的耳饰。
沈棉棉来的晚了会儿,两人站在桌边,还没开始聊天,她就连吃了三块点心,嘴里含糊道,“我晚上都没吃饭呢,我爸说我最近又胖了,不准我在吃甜食了。”
陆晚见她一点没耽误的往嘴里塞甜点,“听听劝吧,沈棉棉。你忘了你是怎么卡在图书馆后面的铁栏杆里的了?”
“那你不也卡进去了?”沈棉棉反问。
“你看我吃了吗?”陆晚反击。
其实在沈棉棉来之前,她已经吃了小半盘,不觉得饿了。
沈棉棉信以为真,犹犹豫豫的放下手里的甜点。陆晚看了眼手机,发现快到七点半了,就对沈棉棉说,“你先等会,我去上个厕所。”
沈棉棉神色古怪,“你今天怎么一直在上厕所?”
“喝多了呗。”陆晚随口敷衍,提着裙摆就上了二楼。
二楼有一个方形半开放式的走廊,从上面能看见一楼的大厅。二楼的人并不多,都是年轻的男女,陆晚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摸上三楼。
三楼大概是私人房间,走道上很安静,地上是柔软的毯子,踩在上面几乎没有声音。暖黄的灯悬在头顶,隐隐传来下面的喧笑。
陆晚刚拐角,就看见走道里有一个身穿白色及膝裙的女孩,她连忙缩回去,露出一双眼睛偷看。
就见那女孩停在第二扇房门,然后拧开走了进去。陆晚低头看看时间,离七点半还有三分钟。
她站在楼梯的拐角处耐心等着,看着手机的时间跳到七点半,才往前走了一步,站在走廊上。
只是这次站在门前的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刚才在门口遇见的傅栖言。他看见了陆晚,要开门的手一下子顿住,暖黄的灯光洒在他黑色的头发上,将他的神情衬的得柔和。
陆晚莫名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傅栖言,可以过来一下吗?”
傅栖言只停了片刻,就松开门把手,转身朝她走来,不一会儿就走到她面前。离得近了,陆晚才发现刚才的柔和只是站得远的错觉,傅栖言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什么事?”他问。
陆晚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借口,有些打磕巴,“我……”
还不等她想出理由,就见傅栖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粉色的纸折爱心,举到陆晚面前,“这个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