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二十。
八个人集坐客厅,而作为已经被害的钟淮要想参与集中讨论,只能带上一个大眼罩,不能给其他讨论的玩家传达任何信息。
所有人脸上神态各异,单从表面根本看不出来杀死保险经理的玩家是哪一个。
而真正的凶手陆晚,则是一脸呆滞,好像一副茫然的样子。
集中讨论依旧是由顾简舟主持,他手里有一张时间线梳理名单,是专门在集中讨论中用的道具,“保险经理是从下午三点到五点一直在房里睡觉,直到晚上五点傅栖言去敲门,也就是说凶手的作案时间在下午三点之前,那么接下来咱们按顺序,说一下今天下午大家都在干什么,从棉棉同学先来。”
沈棉棉嚼了嚼嘴里的哈密瓜,说道,“我下午两点半跟保险经理一起在天台待到两点五十几分,然后下楼的时候碰到了陆晚,之后就一直在客厅了,我没有作案时间的。”
顾简舟问道,“你跟他在天台待了将近半个小时?在干什么?”
沈棉棉答道,“我们在联机打麻将。”
顾简舟简单的记录了一下,然后道,“下一个,收银员姚睿澜。”
姚睿澜不明深意的看了沈棉棉一眼,而后指着她道,“她犯规了,她说谎。”
众人同时一愣,沈棉棉也将脸一沉,“你在说什么屁话?”
姚睿澜道,“你在撒谎,游戏规则里写的很明白,只有凶手能够撒谎,其他玩家在阐述时必须如实说出,除非你是凶手,否则你犯规了。”
沈棉棉没有半点惊慌,语气很冲,“你凭什么说我在撒谎?”
现场气氛一时有些僵硬,祝莘拉了一下她的胳膊,示意她少说两句,而顾简舟也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姚同学,你先说一下你今天下午三点之前做了什么,然后提供证据证明沈棉棉是否撒谎。”
姚睿澜显然对自己的指认很有自信,当下答道,“我在两点半之前都跟祝莘在别墅外面转着玩,然后两点四十左右感到有些不舒服,就先回了房间,上了三楼之后听见画家和保险经理在争吵,吵的非常激烈,根本不是联机打麻将。”
顾简舟有些诧异,“在争吵?”
姚睿澜点点头,“我的道具卡片上是这么写的。”
众人又将目光转向沈棉棉,就见她耸耸肩,满不在乎道,“本来道具上给的任务是要跟保险经理争吵,但是我们怎么可能真的吵架,但是要在天台待半个小时,只好联机打麻将了。”
“你没有按照道具上的任务去做。”姚睿澜还想争辩。
陆晚却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开口道,“你管人家有没有在吵架呢,你的道具上写的是三点之前听见她和保险经理在天台争吵,而沈棉棉也确实在三点之前和钟淮一起待在天台,已经符合条件,有没有吵架关你什么事?”
或许是她的语气有些冲,姚睿澜一下子涨红了脸,像是非常生气。
但是面对着陆晚时,却是憋红了脸也不敢开口说什么,只得道,“我只是不大懂游戏,所以才提出了质疑,没有别的意思。”
顾简舟便有些严肃道,“所有玩家在说自己时间线的时候有适当隐瞒的权利,所以棉棉同学并没有触犯规则,姚同学,说话要有依据,下次不懂的事情要先问清楚,不要张口就指别人撒谎。”
这一番话显然是偏着沈棉棉说的,甚至有些教育姚睿澜的意思,她一下子闭了嘴,脸上全是掩藏不住的尴尬。
她目光转了几转,将几人都看了一遍,心里似乎打着算计的小算盘,只是没人买账罢了。
顾简舟道了声继续,喊了喻栩文的名字。
喻栩文对刚才箭弩拔张的气氛有些吓到,他本以为顾简舟邀请来的都是朋友,却没想到这个姚睿澜跟沈棉棉不大对付。
他慢慢说道,“我午睡去了,然后三点半下楼,就一直在客厅。”
几人同时看向他,喻栩文显然心理素质不大行,有些紧张,说话甚至打起来磕巴,“真、真的。”
陆晚一下子笑了,“也没人说是假的啊,你结巴什么?做贼心虚?”
“不是的!”喻栩文急忙辩解,“我不是凶手!”
顾简舟笑了笑,“别着急,没说你是凶手。你说你三点半之前都在睡觉,也就是这段时间没人能够给你做证明是吧?”
喻栩文点头,“确实就只有我一个人。”
顾简舟没说什么,记录在本子上,随后轮到了陆晚。
陆晚早就想好自己的说辞了,“我三点之前一直在客厅看电视,哪都没去,然后快三点的时候吧,我手机没电了,就回楼上给手机充电,途中还遇见了沈棉棉和钟淮。”
她的时间安排的很好,因为从进钟淮房间置放道具到出来前后没超过十分钟,这段时间正好也可以给模糊化,让人觉得中间能够连接上。
在客厅有傅栖言作证,在二楼有沈棉棉作证,她的嫌疑就没什么问题了。
谁知道这时候,傅栖言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上楼的时候是什么时间?”
陆晚顿时一愣,暗道不好。
她是两点五十上的楼,如果说出实话,就暴露了她有十分钟左右的作案时间,但是如果说谎,万一傅栖言记得时间怎么办?被揭穿谎话岂不是一下子就被人指成凶手?
陆晚没来及思考,直接装傻,“我忘记了,当时没看时间。”
“这你都能忘?你还特地看了手机的。”沈棉棉提出质疑,“你发现手机没电的时候难道没看见时间?”
陆晚说,“当时确实没怎么注意。”
沈棉棉撇嘴,“我才不信呢,你这人在玩游戏的时候都特别谨慎,不会那么迷糊的,你肯定有鬼。”
受到沈棉棉的一再质疑,陆晚也有些着急,真这样问下去,她的谎话可能要被拆穿,于是干脆插诨打科,扬声道,“我真没有注意!我要是骗你,我就把这张桌子吃下去!”
顾简舟立马打起暂停的手势,“陆同学不要危险发言。”
陆晚指着沈棉棉道,“她污蔑我!”
沈棉棉无辜,“我没有啊,不要瞎说哦。”
陆晚见情况不大妙,干脆放弃解释,寻思着要不直接将话题引开。
于是她转头看向顾简舟,提出了自己的置疑,“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你们就肯定凶手的作案时间是在三点之前呢?傅栖言五点的时候去敲门,到他发现保险经理死亡的时间里,除了死者就只有他一个人,或许,保险经理并不是死于窒息。”
傅栖言挑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晚终归是在泼脏水,还是有点心虚的,但依旧硬着头皮,“我觉得,死者的死亡时间和原因都不能确定吧,傅栖言也有很大的嫌疑,所有跟死者独处过的人都有问题。”
这一盆脏水泼到了好几个人的身上,沈棉棉拍案而起,“下水道大哥,你说话要有凭据的,我要是有问题我也吃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