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库帕打从心底掏出了十二分耐心,慢慢引导道:“先收起你的个人情绪吧,从客观的视角……举个例子,就从我这个部长的视角看吧,从我这么一个探员的视角,看这份‘目标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异常。”
这有什么好看的?于父的资料尚且还有一点,可到了于万里这里,所有资料都被涂黑……
等等。
他神色凝重,转过头来,盯紧了库帕的侧脸。
“一下子就明白了吧?”似乎是感受到脸颊上的灼热目光,库帕说道,“没错,只要是稍微看过这两份资料的人,都会发现其中的古怪。”
两个普通人,除了前半生家境较为富裕,就再没有什么履历上的闪光点了。
就是这么两个人,一个人的资料,从出生到现在半睡半醒躺在医院里,样样齐全;一个人的资料,只剩下了算是个称呼代号的名字,就连出生的年月日,都被划去了。
“你要知道,我的老本职也不是做这一行的,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甚至希望其他人可以多喊我几年探长……只是生活压力把我累垮了,不得不转行养家……”
说到一半,他突然顿住了,没有看向前方空无一人的道路,而是转过头来,对着姬霄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可能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但是,我心底的那个,期待着伸张正义的小人,还没有死去。”
“你的这件事有古怪,如果真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我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你,前提是别让我丢了饭碗和老命,”库帕说着,摸了摸鼻头,“但是,有一个条件。”
“条件?”
“你得按规矩办事,不能按之前那套无法无天的作风来了,”库帕看了一眼后视镜,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是没见过能连续上这么多次新闻的人——现在你在我们部门那边的代号,叫‘发粪涂墙’。”
听到这个名字,姬霄的嘴角还是忍不住抽了抽,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半晌,他看向库帕,认真回答道:“我是为了家人才心甘情愿接受了封口费,在监视下过活;也正是为了守住底线,我才一声不吭地待在那精神病院里面……”
“然而,我巡逻一周,还是在这条路上逮到了你。”库帕没好气地打断道。
“……我想说的是,如果你能证明他于氏父子两人安然无恙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处,就是要我老死在那牢房里面,我也毫无怨言。”姬霄沉默一阵,最后给出了一个不算承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