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张面孔和标志性的黑色斗篷同时出现的时候,就算是被迷了眼,他都不可能错过。
“杜致胜,你到底是什么人?”姬霄在心底默默问道。
为什么会这么一副打扮出现在闹市上,为什么恰好会遇见,为什么对发布会的事情也没有半点解释……
姬霄有无数个需要和他当面对质的问题,但此时此刻,他将一切都藏到了心底,而心脏也像是被这些虚无缥缈的压力填满了一般,迸发出了更为强大的力量,支持着他继续向前奔去。
只要追上了,一切都能获得解答。
……
“杀千刀的……呼……呼……他怎么能跑的这么快?”在一个拐角,姬霄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用颤抖的声音骂道。
刚下车的时候,那道身影倒是看起来只在十多米开外,那时候,他还能在不引起对方注意力的情况下,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
可随着离开了库帕的视野,离开了广场上的人群之后,那道黑色身影就像疯了一样,走街串巷,接连拐弯,从始至终都没有放慢过飞奔的脚步。
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拐弯之后,就连那道黑色斗篷的尾巴,都从姬霄的视野里面消失殆尽了。
跟丢了。
汗流浃背的他,靠在墙面上,好一阵,才直起身子来,打量周围的环境。
刚才追到这里的那阵诡异的熟悉感终于和大脑里的某段记忆呼应了:这里,似乎是……刚才吃午饭食街的尽头?
“哇哦。”姬霄叉着腰,环顾四周,这个区域的餐厅,反倒是和街头另一边的区域截然不同,大多是室内的店铺,有快餐,也有正餐,能想到的大部分食物,应有尽有。
这个时候,在某人的有意引导下,一家三口向着姬霄方向的餐厅走来。
这家子相互之间本来就积怨极多,每次都能找到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上大半天,只是今天,他们的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个念头。
披萨。
披萨。
披萨。
于是毫无疑问,所有人都会跟随自己心底的“呼唤”,三人这就向着不远处姬霄身后的披萨店铺,缓缓行去。
打头阵的,显然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他也能算是半大不小吧,看那青涩的样子恐怕还是学生,不过离跨入社会,估计也要不了多久了。
此时正是闹起了矛盾,可在无可奈何之下,只能以走在最前方甩开二人,作为无声的抗议手段。
走在中间的,是一个提着白中透黄皮包的中年女人,她紧紧用小臂夹着披肩皮包,似乎生怕被飞贼抢去;别看这一路上走在一大一小父子中间,还挺像家庭里的粘合剂和事佬……实际上,只是没找到合适的话题开骂罢了,若是有机会,早就舌战群儒,将父子俩骂个狗血淋头了。
走在后面的,显然就是一家之主了,只是这一家的主人,显然没有多少威风,单手插在裤袋里,似乎不时在捏着袋子里的钱包,确认着自己身上带的现金是否充裕:
这可重要的紧,要是带的钱不够,等会就得在上菜前找个时机,去厕所里面,把腰间的皮带再扣紧两格,好少花些无谓钱出去。
想到自己又要因为这些“忍饥挨饿”,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向着走在最前面的儿子的背影骂骂咧咧道:“你说说你,一家人出去吃饭,走这么快干什么?饿死鬼投胎吗?”
听到这句直刺芒背的话,儿子的背一紧,双肩起伏了一下,似乎是长吸了一口气,才抑制住了怒火,默默放缓了脚步,没有出言反驳。
“啧,”父亲咂咂舌,显然是还没说够,“看看你这背,就不能挺直了胸走路么?一天天就知道捣鼓你那些什么游戏……以后能当饭吃吗?”
听闻此言,儿子似乎是被戳到了痛处,也不回头,提高了音量道:“能不能当饭吃?我可是现在就能在这上面赚到钱的……”
话音未落,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对方这个论据,母亲也不想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出言讥讽道:“能赚多少?能够租房的吗?能够水电费吗?最不济的,能够每天一日三餐的吗?”
儿子听了这句话,似乎无力反驳,声音也弱了下去,如若蚊蝇:“现在还没多少……以后……”
坐在监控面前的棕发男子看这画面,不禁感觉有些头疼:“我不是来看你们上演一出青少年叛逆肥皂剧的……能不能快点快进到启发人的那部分——你们已经快要走到那目标跟前啦!”
没办法,他只能赶紧飞速敲击键盘,再次键入了好几行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