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玉楼怎么往回走了?难到是因为见这惨烈的捕食,害怕跑回去,在半路又遇狸子遇险不成?
那他怎么拿到耗子二姑耳朵回去的?
张林自不知陈玉楼所想,心下迷惑,便打算也跟其后离去。
但正欲动身,却见林中有三道身影潜伏了过来,正慢慢靠近那古墓处,将那狸子所在团团围住。
此时那老猫还在反反复复的喝了吐、吐了喝。
而那狸子像是在月下闲庭信步,全身黄色的绒毛,夹杂着斑斓的花纹,一双眼中透着邪异、狡诈。
那陈玉楼已快步往回走,却不知是运气还是缘分,所行正是潜伏过来的鹧鸪哨所在方向。
陈玉楼虽是在往回走,但刚眼见诡异一幕,心下是警惕万分。
耳力张到极致,仿佛怕那个旮沓也蹦出来只狸子,将他祸害了。
而鹧鸪哨闻声往古碑乱坟而来,虽也有戒备,不过那声闻着距离自己尚远,其有艺高人胆大,便不怎么收敛行踪。
因此陈玉楼当先发现过的鹧鸪哨,在暗处见其身上装饰冰家苗打扮,背上背了一个大竹篓,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
看其正往古碑方向而来,想那狸子诡异之处,他便出声叫住对方道:“兀那猛家汉子,我穿着洒家衣服,却也是猛家汉子,听我一言,那前面有凶异,不可前了,快与我退去。”
却不想对方突得回道:“陈兄,别来无恙否,若非小弟记错了,陈总把头应该是汉人洒家,刚才怎地改换门庭,忽然自称起是猛家来了?再说这林里有何凶异?莫不是在与我作耍?”
陈玉楼闻言,近前一看,却是与卸岭偶有来往的搬山魁首鹧鸪哨。
当下没好气道:“你这月黑shā • rén、风高放火的假道士,到了湘西却不穿道袍,偏扮成冰家苗蛮子做甚?”
鹧鸪哨笑着解释道,他与师兄妹欲去黔湘交界之地,盗掘夜郎王古冢,但那边厢多是洞民夷族,道家装束多有不便,故换作冰家苗打扮。
三人路经老熊岭,闻得有黄妖用古庙残碑圆光,使障眼法害人,已不知伤了多少无辜性命,于是三人特意冒雨绕路过来将它除了,却没想到在此遇见了陈玉楼,又询问陈玉楼不在湘阴做他头把交椅,在此作甚?
陈玉楼一听鹧鸪哨一行是特意来除那狸子的,便心道:今夜见那狸子诡异,果有几分道行,但我若就此回去请那道人前来,凭白折我总把头威名,不若与这鹧鸪哨一道将其除了,到时将那狸子尸体与耗子二姑的耳朵带回去,以后在罗老歪等人面前也好有个凭证,免得他们私下里认为自己空自夸口。
而听鹧鸪哨说那狸子是在此地借助破庙的圆光害人,他陈玉楼见多识广,也通晓方术,听此便已醒悟那狸子为何那般邪异,中国人称摄魂迷幻之法为:圆光,而西洋人则称:催眠术。
那老猫想来便是着了道,才任由狸子洗肠屠宰,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也让人觉得邪异非常。
想来在攢馆,那张林教训罗老歪之所以那般诡异,恐怕正是这道高手。
陈玉楼早年学道,也知在中国古代的圆光可分真伪两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