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赞口。
是旧社会做生意使手艺时,说给客人听的宣传广告词,专用来夸耀自家手段,也是一种敬天告神,图赚吉利的套口。
有唱出来的,也有念出来的,戏班子有戏赞,说书的有书赞,拉纤的有号子赞,宰猪的则有生肉赞,单是做木工的,就有上梁赞、开堂赞等数十种之多。
鹧鸪哨对诸行百业无不精通,口技精湛绝伦,又兼为人机灵,学什么便像什么。
此刻将一通木工开堂赞唱出来,岂是那些在深山里做活的普通木匠可比,听得那些山民齐声喝个大彩,都道:好个墨师工匠,唱得好赞口。
围观的山民至此已没一个不喜欢他的。
陈玉楼和红姑娘在旁听了,都不免对他刮目相看。
此时的鹧鸪哨活脱脱就是个年轻俊朗的木匠,一举一动,仿得不差分毫。哪里看得出来他竟会是:月黑shā • rén、风高放火、遍挖古墓、分甲有术的搬山魁首?。
陈玉楼担心自己的风头被鹧鸪哨盖过,也赶紧帮衬:“告得众乡亲知道,别看我们兄妹三个墨师年轻,可扎楼的手艺是半点不差,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本事,扎楼扎椅无所不精,榫铆接扣也有可为,但凡什么木工活技皆能承揽”
他厚着脸皮吹了一通,所幸没说出自己是鲁班爷转世投胎。
苗人极是敬重鲁班,相传洞苗搭楼的法子就是得自鲁班传授,他要是吹过头了,可就无法收场了。
那红姑娘也是曾是月亮门里跑江湖卖艺的,招揽生意吆喝赞口的本事,并不逊于鹧鸪哨和陈瞎子。
张林则寻了个偏僻位置,也不吆喝,只默默的摆起行当来。
静静的看着陈玉楼三人拿腔作势,有唱有合,很快就骗取了山民们的信任。
三人见寨民有繁重的大活就先找借口推在了他日,只肯做些敲补的零活。荣宝晓咦也跟着跑前跑后的忙活,一直忙到中午,几人方到一户洒家老者家中借伙吃饭,这才有空做他们的正事。
鹧鸪哨、陈玉楼二人作为一派魁首,自然善与交际。
二人借着饭口,与那老丈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那老丈也曾走南闯北,见识虽不如这二派魁首,但说起其经历,与二人相比也不惶多让。
三人聊到兴头,忽听一阵高亢的雄鸡鸣叫,却原来是那老者的儿子,正从鸡笼中擒住只大公鸡出来,旁边摆了只放血的大碗和木墩子,一柄厚背的大菜刀放在地上,看样子是要准备宰杀那只雄鸡。
几人见那只大公鸡彩羽高冠,虽是被人擒住了,但仍旧威风凛凛的气宇轩昂,神态更是高傲不驯。
其不怒自威,一股精神透出羽冠,直冲天日。它与那寻常鸡禽迥然不同,鸡冠子又大又红。
鸡头一动,鲜红的肉冠就跟着乱颤,犹如顶了一团燃烧的烈焰。
其羽分为五彩,鸡椽和爪子尖锐锋利无比,在正午的日头底下,都泛着金光,体型更是比寻常的公鸡大出一倍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