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人家不知不觉中,盗走其财物。
但这邪法为时辰所限,施法后,一旦耽误了时辰,小偷就得死在屋内。
不过这毕竟只是市井传闻,世上虽是真有脱栲破枷的缩骨之术,却只是拆脱身体关节,并不能钻猫狗之洞。
但他也听闻,另有一门与控尸术近似的傀儡术,可以控制纸人纸狗钻入门墙缝隙偷盗,其控制原理并不是以魂附纸,而是驱使大批虫蚁为盗,其中的具体情形连陈玉楼也不清楚。
不过想起方才鹧鸪哨他们在那铁阁子里看见的剪纸人与死在大门外的观山太保,似乎正是用邪门方术窃取铁楼中的丹药。
其为了避免被山中蜈蚣咬噬,便在自己体内灌注了药水,才潜入此地,可似乎这铁楼尸桂的格局出乎他意料之外,时辰耗得太久,竟至术尽身亡于此。
陈玉楼以自己的经验推断出了事情经过的七八分,只是大明观山太保的盗墓之道奇诡无方,不是内行人根本看不出这些底细。
想着他们卸岭群盗与搬山一派、罗老歪的军阀势力为了盗掘这瓶山古墓,可谓倾尽全力,不仅耗费钱物,也折损了许多人手。
如今竟遇到一出‘二进宫’,一行人足足晚了‘观山太保’几百年,不由心起天不作公之感。
陈玉楼眼下无奈,只得询问张林,可知观山太保。
张林对此咸口不提,陈玉楼无奈。
不过看这黑厮死在隧道里,身上并无明器珍宝,而且无人收尸,这也足以说明他虽捷足先登进入瓶山盗宝,但并没有随行的其余同伙,如果山里真有古墓大藏,墓室里的东西多半还是完好的。
陈玉楼想到此处方心意稍平。
从古到今,成体系的盗墓组织之间,从无恩怨过节,相互间完全处于一种互不干涉的状态,谁要是比别人晚了一步,等到进古墓倒斗之时,发现墓中已有其他人事先光顾过了,那也最多自认倒霉而已?
所以对在墓中发现一具身挂‘观山’腰牌的古尸,群盗都没有太过放在心上,毕竟是早已死去两朝的古人了,于砖炉密室里焚化了这具尸体之后,便不再理会此事。
看看搬空了老桂树下的珍宝异器,群盗便遣出几名手脚伶俐的探子,当先摸进隧道里探路,其余的大队跟着陈玉楼与鹧鸪哨在后。
这条造在山腹里的地道迂回曲折,随着山势缓缓而上,众人走出一段,石道渐行渐高,陡然变为石梯,攀上去又是个狭窄的山洞,密道口的盖子已被揭掉了,众人笼着火烛出了洞,眼前就是一片残垣断壁,尽是焦炭的宫殿废墟。
果然不出陈玉楼所料,这里就是他们最初进来的后殿。
后殿丹宫无量殿之间的通道,都被元人用巨石铅水封死,这片殿阁已在陈玉楼等人逃离之时,给张林付之一炬了,连接丹井的密道藏在庭园假山之中,位置极其隐蔽,若不是在里面钻出来,从后殿绝难找到。
到了此处,陈玉楼心中又不免有些焦躁起来。
如今藏在山里的蜈蚣都被剿尽了,却始终没找到半点元代将军墓室的痕迹,一处处的全是虚域疑冢,不禁暗骂元人奸猾。
历朝历代都中最难盗发的便是元墓,盖因元时各种文化兼容并收,即便同样是贵族王公,他们的葬法葬俗也大相径庭,陵墓的布局和选址,带有许多西域漠北的风俗,又混合了中原风水龙脉的奥妙,横埋倒葬的匣子坟,便是这一特殊时期的产物,所以倒斗的手艺人盗掘元墓之事,大半都是误打误撞挖出来的,元代古冢历来便是盗墓这一行当里的“盲点”。
这时有陈玉楼的手下给他献计,说既然遍寻不见墓室大藏,何不再用‘瓮听法’探知?
这瓮听法便是在山里挖个坑,埋个大小可以装人的瓮器下去,然后盗墓贼蹲伏在瓮内,相当于身在地中,借巨瓮来扩充自己耳音,侦听地下空间的方位。
陈玉楼听了摇摇头,这显然是外行话。
不说瓮听法只可探听低于埋瓮位置以下的地底,多用于土层之中,瓶山的山势歪斜欲倒,又是满山青岩大石,根本无法施展此法,其初探瓶山之际,便已用“闻”字诀听过此山了,只辨得山腹里洞穴广大,一处接着一处,正因洞穴太多,影响了地底回声的精准,即使陈玉楼耳力超于常人,也不能细辨此山内部的各处轮廓,遂不用其言,哪里可用听瓮法?